正因未知,所以才会让人陷入极深的恐惧。
侯府管家此时正是如此。
他也是沙场多年征战的老将了,身上什么伤口没有,又有什么伤口没见过?
可唯独现在自己胸前的这道伤痕,他是强忍着没敢多看半眼!
昭王那一鞭子下去,律鞭上的倒刺,生生抽了他一条肉下来!
可诡异的是,这伤,竟不痛不痒!
惶恐,惊惧,不安,充斥着整颗心脏。
骑马一路恍惚着回到侯府,刚下马,便见府门口的拴马石下面放着一把匕首,匕首下还压了张纸。
他忙将其捡起,打开一看,果然是绑匪来要赎金的字条!
上面说,只图财,不害命。
这倒是个好消息。
管家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念叨着。
“图财好,图财好…”
想着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侯爷,管家三步并两步的往府里跑。
刚一推门,却见定安候仍旧坐在院中,跟他临走时的姿势一模一样。
满是沧桑,看着让人着实不忍心。
“侯爷,有消息了!不是昭王,是绑匪!这上面说了,只要咱们交银子,他们绝对不会伤了咱们小公子的!”
定安候闻声并未抬头,只道。
“多少赎金?”
管家怕自己记错,将纸打开又仔细看了眼,道。
“五千两雪花纹银!侯爷,只不过区区五千两,这些绑匪…”
说着说着,管家忽然住了口。
又仔细看了眼上面的赎金,眉心一紧,讶异道。
“五千两?”
方才得了消息,光顾着高兴去了,也没觉哪里不妥。
现在静下来一瞧,赎金五千两,勇儿可是定安候府唯一的血脉,五千两?
就是绑个寻常商户的孩子,也不止五千两啊!
“这…”
管家抖着手中的纸,支吾着半句话说不出。
定安候仍旧垂着头,神色黯然,却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管家。
管家接过一看,见是几张纸,大小不一,纸质不一,字体不一。
不过上面所写的内容,却出奇的一致。
“都是索要赎金的,一上午,接到了七八张。”
定安候的声音有些沙哑,管家听了不由攥紧手中纸张,骂道。
“什么世道!人心竟如此险恶!”
定安候垂头盯着自己映在地上的影子,道。
“你说,会不会是…恶有恶报…”
闻言,管家眸色有一瞬间的波动。
顿了下,沉声道。
“侯爷,那件事,冤有头,债有主。老天若真要惩罚,这报应也不该落我们头上!”
定安候眼角忽然有些湿润,手上力道一松,长剑嘡啷落地。
管家忙将长剑捡起,顿了下,又道。
“侯爷,那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定安候道。
“按上面说的,交赎金。”
管家点头,道。
“知道了。”
虽然明知是假的,可这里面,毕竟还是有那么一丝希望。
定安候道。
“交了赎金,若是真的绑匪,还则罢了。若是假的…剁碎了,喂狗!”
“是!”
这话即便定安候不说,老管家也不会轻易放过那些趁机发难财的杂碎们!
就在定安候不经意的抬眼间,忽然从转身的管家胸前,瞥见了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等等!”
管家回头,道。
“怎么了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