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似乎越说越激动,两只拳头攥的紧紧的,胸口起伏的厉害,哑着嗓子低声道。
“还有我爷爷!他到底是怎么死的,王爷不是也怀疑过么!”
安七的一番质问,让王黎一时沉默。
花侧更是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都传安得山大都督当年从宫宴上喝的酩酊大醉,晚上归家途中,被仇家割了喉。
安得山一声戎马,杀敌无数,结下的仇家自然多。
况且佐邢司的人当晚就抓住了那凶手。
只可惜那贼子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被拿住时,咬破了嘴里的毒药,当场就毒发身亡了!
经安七这一说,这件事细想起来,是蹊跷的很。
王黎知道安七心情不好,所以才如此激动。
当年的事他的确有疑,可苦于时间久远,没有证据。
怀疑,也只能是怀疑罢了。
沉默片刻,王黎道。
“你的家人,本王不会让他们白死!”
本是一句安慰的话,可安七像是根本听不进去似的,奋力一挥袖,低吼道。
“只有我的家人白死么!沐家那些人呢?他们就该死么!唾手可得的皇位,王爷偏要步步为营的走什么怀柔政策!好,您抱负远大,理想恢弘,我们陪您慢慢走。可…自打您回隐都,这都多久了?除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动作外,可有一把刀,直击王胜要害?”
许是太过激动,安七说着说着,身体竟抖动的愈发厉害,摇摇欲坠似的,几番欲趔趄摔倒。
“安七…”
花侧忍不住上前去扶安七,提醒道。
“当心隔墙有耳!”
门外就是佐邢司的人,这些话若被他们听见,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安七心中悲愤交加,根本顾不得这许多。
他只觉胸腔一阵刺痛,急喘了几口粗气,接着一个没忍住,竟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刺目的红,映在白色的长袍上,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花侧心里慌急了,眼泪掉的更凶了,呜咽着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说又没敢说的话。
“对不起,安七,对不起,若不是因为我非让他们饮酒,督隐府或许不会如此,对不起,对不起……”
花侧心底的内疚,是她说再多的对不起,都无法消减半分的!
安七抽出手臂,擦掉嘴角的血渍,道。
“家人是受我所累,才至此横祸。不怪小王爷,更不怪王爷。”
说着,安七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
“王爷,安七是怕,您所谓的怀柔政策,只不过是还顾忌那份兄弟情谊,不忍‘大义灭亲’。若真如此,那些枉死的冤魂,王爷要拿什么…来让他们安息!”
面对安七接二连三的质问,王黎一时陷入沉默。
他不知该怎么给安七解释,他知道安七一直以来,都急着让这东窗赶紧事发。
可万事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有些事,急则易生变。
沉默片刻,王黎微微俯身,将手搭在安七肩上,开口道。
“安七,本王…不会让他们枉死!”
“叩叩叩…”
房门被叩响,花侧忙擦干眼泪问道。
“什么事?”
门外‘三哥’将房门推开,接着一个暗卫穿着的人走了进去。
“王爷,凶手…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