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齐夫人,望之可亲,却又好似与你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近得,亲不得。话之间,极有分寸,既不失礼于人,却又滴水不漏。看来,果真非一般人也。
不知不觉间,这些『妇』人都不约而同收起了稍早的轻慢,与谢鸾因谈话间,多了两分慎重。
谢鸾因虽是擅长于这样的应酬,但却未必喜欢这样的场合。勉强耐着『性』子与这些『妇』人们,东家长西家短,衣裳首饰的谈论了一番之后,她便寻了个借口,绕开人群,往官房而去。
方便完后,她倒也不急着走,就在近前寻了个还算隐蔽阴凉的去处,让流萤用丝帕在石凳上铺了,便是坐了下来,吹吹凉风,躲躲清静,多好。
四下里,清风习习,鸟雀啁啾,知了声声在枝头鸣唱着初夏,多么安逸。只是,这安逸当中很快就混进了几许杂音,几声人语声,由远及近,谢鸾因不堪其扰地皱了皱眉,不知怎的,便是想起了多年前在东宫赴宴时,刚好听见闵静柔她家里闲话的事情来,那不太美好的回忆让她杏眼暗了暗,却是抬手抵在唇上,对流萤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虽,帘窥壁听,非君子所为。但她一早便在这里,旁人要着话从这儿过,她不心听到了,就怪不得她了。
她如今这样的身份,倒是让旁人又敬又了畏,但有些话,却也就听不到了,否则,她也不会躲在这儿,想听听那两个走近的『妇』人在些什么八卦了。
只是,谢鸾因怎么也没有料到,这八卦,却是与韩家,与韩明有关。
“你方才可瞧见没有?朱家的那位娘子”
“自然瞧见了啊!我看她啊,还真是家子气,方才,不心跟韩家大『奶』『奶』打了个照面,那脸,瞬间便是通红了不,一转头,便自己躲了。韩家大『奶』『奶』倒也真没将她看在眼中,居然好似没有瞧见一般,还是谈笑风生,连个眼尾都没有挂她。”
“她若不是这般『性』子,她家里人哪会随便将她许给韩大人做续弦?她还真当那是门什么好亲事呢,却是全然不知,她家中姐妹全都避之唯恐不及,这才落到了她头上。”这饶语调便有些尖酸了。
“这倒也怪不着她,别的不,她家的出身,也攀不上什么好的亲事,能嫁给韩大人做续弦,已是不错了。韩大人虽然年龄大了些,但却是高官厚禄,身体康健,按理,也算是个良配。可惜啊偏偏恋上了揽云抱月楼的那一位,那可是被『迷』得神魂颠倒的,否则,这样的亲事,她的姐妹们争抢还不及了,又怎么会落在她的头上?无非是她的姐妹们都耳聪目明,再清楚不过自己不是那位的对手,这才打了退堂鼓么?只有这朱娘子,什么都不知道,来日进了门,便有她好受的了。”
“韩大『奶』『奶』看样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如今手里掌着中馈之权,就算是继母进了门,又岂会甘心交出来?韩大人『迷』恋揽云抱月楼那妖精,看朱娘子那人又瘦又,容颜寡淡,来日,便也就是守活寡的命了,拿什么却跟那妖精比?日后啊,没有男人撑腰,没有子嗣,这年纪轻轻,便如进了活死人墓,也是个可怜的。”
嘴里着可怜,她语调里却不见半点儿同情之『色』,反倒语罢,便是与她的同伴呵呵笑了一通,笑意中,不无看好戏的恶意。
谢鸾因倒也没有那么圣母,为一个认也不认识的人,打抱不平。
可接下来,那两饶话,便是让她有些不悦地皱紧了眉来。
“你,这韩大人如何便是与揽云抱月楼那位好了起来?要我,韩大人和齐大人这还真是眼光一致,一个是这样,两个还是这样,这头一个,被齐大人抢了先,这后一个,就算是齐大人穿过不要的破鞋,韩大人也要当成宝贝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