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躺的正迷糊,还没进入梦乡,珍珠已起身叫我梳妆打扮,好早些动身。
推开门才发现,外面已是云消雨歇,阳光普照,杏黄枫红,秋阳甚好。
长公主、宁王与郑尤夕已是都到了堂内,驿丞也已候在一边,低眉恭敬。
我心里吐槽:你这驿丞,该下功夫整治这驿馆的治安,有贼人闯了进来,你却未听得风吹草动?
动身时,郑尤夕精神蔫蔫的,想来也是受了这车马得劳苦。
长公主吩咐了荣嬷嬷,让她取了软垫,安置到了我与郑尤夕的车架中,倒是比来时更为软乎舒服。。
宁王见我们这般,也于心不忍,吩咐了前头走慢些,便又安慰我们说,等到了华县便改走水路,坐船定是能稳一些。
一听到时候改走水路,我默默舒了一口气,只要是大船,走水路总比这官道好许多。
前头刚起行,便听到一大队人马马蹄声震天动地奔来,随即一阵马儿嘶鸣,这队人马竟是与我们一队的人擦肩而过,停在了驿馆前头。
我好奇心顿起,从靠垫上直起身来,掀开帘子看去。
只见外头一大队的人马皆不是做大邺王朝人打扮,个个顶着一头粗根毛辫子,项挂狼牙,身裹皮毛兽衣,腰挎弯刀,莫不是传说中常扰这大邺王朝的北境蛮族——赤炎?
此时,刚送了我们一行人上车的驿丞已至门外,对着那驾着高头大马的男子礼数颇为周到。
只见那为首之人,一身褐色长袍,腰绑鹿皮腰带,挎一镶着红色大宝石的蓝月弯刀,肩上披着貂皮围脖,大麻辫子梳的齐整油光,背影甚是坚挺,一看就是个身份尊贵且身怀武艺之人。
只是未曾看见他的脸,只一个大背影却也比京城中常见的鲜衣怒马的官贵子弟多了几分英姿。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行走的荷尔蒙”的典型代表。
只是,这大邺朝中与北境的赤炎敌对多年,战争不断,朝中早已为议和或是打战分成两派争吵多年。只因主战派觉得,战更能显天朝威吓四方之雄起,朝中物泰民丰,军资充足,再加上卢侯爷这几年确实打了几次的胜战,北境赤炎侵扰已是有所消减,议和一事早已搁浅。
如今正值深秋,按照赤炎的习性,定是要南下侵扰,抢夺财物过冬的,本该是双方局势最为紧张的时刻。
只是不知道,双方正关系焦灼的情况下,这群人此时为何会出现在离京城几十里远的驿馆?又像是要奔往京城而去。而且驿丞亲自迎接,像是礼遇来宾?莫不是朝中又有何变故?
本来就因缺觉脑袋晕乎,现在又来了这一脑儿的官司,便觉得头晕眼花得慌。
他们下马时,我们的车驾已是走远。
可感觉刚睡得迷糊,便又听见一阵马蹄声轰隆而过,像是又走过一队人马。
大风挂起了车帘子,我睁开眼的那么一瞬间,好似恰好看到了齐王那厮,驱马经过……
行至渭水边上,秋风飒飒,江水与长天一色,景色倒是极好。
每日里在半道上停下稍作休整,便又会启程奔往下一个驿馆。走走停停,果然就如宁王说的那般,慢慢的便会有些适应了。
只是途径之处,除了在上次驿馆前见到的大队人马,半途中又遇上了两次非大邺子民打扮的车马队伍经过,皆像是往京城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