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帘子,珍珠一脸的愤愤,道:“没想到这彦王妃卢氏真是越来越嚣张猖狂了,这般撞了小童,还纵容马夫挥鞭子驱人,实在可恶。”
我哑然失笑,道:“你家郡主以前可没少干这种事,你现在倒是觉得彦王妃卢氏这般行径蛮横霸道了?”
珍珠像是想起了点什么,表情突然的尴尬,谄笑对我,“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况且郡主你不管做什么,在珍珠看来,都是有正当理由的。”
我“呵呵”两声,见证了傻珍珠一枚。
马车走了起来,我靠向软垫,轻声喃道:“这可不太像卢敏的行径。像她那样的人,只会找人来当枪使,又怎会这般高调地拿着‘枪’上街来扫射呢?”
不过也难说,说不定被这手段颇高的隐月公主一激,便也会乱了分寸。
“哈?枪?郡主可是想练枪?开了春,天气暖和些,便可让大山护卫教您两招枪法。”
此枪非彼枪,我无奈叹口气,倚在软垫上假寐,珍珠便也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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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昨日在街上见到的那一幕,不过是京城里经常出现的恃强凌弱的平常场景,却没想到今日一早传来的消息里,已是演化成了上京赶考学子联名讨伐彦王妃卢氏及卢侯爷,驳斥氏族权贵利用权力之方便意图干涉春闱科考。
为恩科之公正,学子们要求皇帝撤销主考官中的四姓大族考官。
一开始只是数十学子的联名上书,只一日之间,数百上京准备春闱的寒门子弟皆联名上书,并列于宣德门外,静坐上谏。
春闱未开,宣德门外的学子们静坐便又成为了京城一大景致,成为街头巷尾众说纷纭的谈资。卢侯及彦王妃卢氏,一时被推向了学子声讨的风口浪尖。
翌日。
宣德门外的学子已是静坐一日一夜。百官自宣德门进了勤政殿后,早朝商议的结果成为了宣德门外众人所翘首期盼的信息。
我今日只是跟着宁王老爹到了永兴茶楼饮茶,却没想到茶间所能闻到之事,皆是两日酝酿扩大的“学子上书”事件。
茶楼的说书先生,倒是像每日的新闻时评,一张台子、一方醒木、一张嘴,便将那日街上彦王妃车驾撞伤小童,车夫挥鞭斥想羸弱母子,学子仗义执言,公众哗然公愤的场景讲得活灵活现,引得堂中茶客或是怒斥,或是叫好应和。
醒木一拍,一回说完,转入下回,确实说到了今日早朝勤政殿百官所议。
有官员议说监,考主考官已是定好,不可因一群寒门士子更改恩科主考官员。此时不能轻易遂了学子之心愿,朝廷必须独有决定之权力,应驱赶宣德门外学子。
又有言官驳斥,恩科本就为选治国之贤才,这些入京赶考的学子心系于民实属可嘉。况且卢氏纵奴行凶,还大放厥词干涉恩科,学子愤然实属常理。朝廷应该表明态度,不应对宣德门外的学子过分打压,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各方官员辩驳,正在说书先生的口舌间热烈开展,当堂中有茶客突然发问:“皇上作何反应?”
堂中众人皆是默声,静待说书先生道来。
先生一惊醒木拍下,道出:“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