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侯爷被流放,卢敏定也会受牵连。
彦王虽是失去了卢侯这一手握重兵的助力,却也得皇帝重用管着北境榷场商贸,财势自也不会比掌握华县得漕运弱。再加上皇帝心中对彦王有偏重,李承旭的路便也走得艰难。
卢侯爷攀咬诬陷长公主,欲将宁王府置于死境,本就该死。
最后皇帝判他流放,定是皇帝对卢氏势大抵得顾忌。
削弱氏族之势本就是皇帝所想,所以借卢侯爷此事断了卢氏氏族的荫蔽入仕的可能,将他们打下“自贵”的神坛,让他们与寒门一样,需科举入仕。
如此看来,皇帝这是在告诉天下人,“氏族隐蔽入仕”的特权将逐渐成为过去,恩科入仕才是大势所趋。
经此一事,看似整日沉迷于张昭仪的美色之中的皇帝,又“大获全胜”。
一则,议和之后,功高傲慢的卢侯爷,本可以如“鸟尽弓藏”一般,来个卸甲归田,但是因与罕达暗通私信一事,皇帝顺理成章来了个流放,还给势大的卢氏来了个下马威;
二则,卢侯爷垂死挣扎想利用皇帝对长公主的猜忌拉长公主下水,转移皇帝的注意力,最后虽然长公主的困局得解,平安归来,但是期间皇帝定是占尽上风,从中得利。
……
只是,不管怎样,长公主与宁王的危机解了就好,其他名利倒是身外之物。
围上来看布告得人越来越多,方欲转身离去,便听到人群中传来一声叫唤:
“姐姐。”
声音甚是熟悉,只是一时未见人在何处。
我转头四望,却已有人站于我身后,又是一声急切欣喜的“姐姐”。
方才才想到的人,此时便已出现在了我面前。美好安静的少年,像是做梦里来的一般。
眼前的人笑道:“三姐姐在想什么?竟这般出神!唤了你多次,都未听见回应,还以为是我认错了人。”
只是月余不见,郑渝竟是长高了许多。腊月里我还能够到他的耳边,现在竟只能到了他的肩头。
我微仰了头来看他,嘴角不禁上扬。这个少年还记得我!
起码,很多事情、很多人以及很多我真切经历过的记忆,都没有消失。
“来信说好的数日便到,你竟是这般晚才到?京城的雪都已经落尽了,亏我还时常想着与你围炉看雪呢。”
他有些不好意思,搔了一下额头,说:“遇到些事情,耽误了些时间。若是可以,姐姐可带我去赏梨花。”
我嘴边一扬,便开怀了不少。没想到,他竟是记得这般清楚!
心中突然产生一个再次确认的想法,希望能得到一些意外,便问他道:“你可还记得尤夕姐姐?”
少年听我这么一问,定神认真思考了一下,说:“隐约记得……”顿了一会,才又说:“不就是三姐姐你庶出的妹妹么?只是未曾见过,倒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呢。”
好吧,我放弃了!
听我轻叹,郑渝疑惑问:“姐姐是要引我去见见?”
我摇了摇头,心想:要是她还是那个随我们一起回荥州的郑尤夕,我倒是能引你去见了。只是,我一觉醒来,就莫名其妙发生了这等怪事。现在,大概,她心里怨我的吧。一如原着。
“她离家出走了,不在宁王府上,引见不了。”
少年疑惑:“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