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耐心与我解释道:“旦儿,虽说你曾劝我收尤夕做嫡女,往后你们两人好相互扶持。可是她心中始终有心结,未能放下旧怨,最后还是离开了宁王府……”
现在,轮到我糊涂了。长公主的每一句话都让我如听天书,让我开始怀疑,我现在所处的境像是不是梦?
长公主与宁王老爹已经平安回来,若是梦,我舍不得梦境幻灭;可若不是梦,长公主说她从没有收郑尤夕为嫡女,听起来却像是梦话。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如上次落水换魂醒来时一般,心中那般熟悉的慌乱感再次袭来。
难道作者又有什么神操作?
想不出来,头很痛!
头上剧烈的同感让我抱头无力蹲下,长公主与宁王急得找人去宣大夫。眼前发黑失去意识之前,我似乎又听到了那句话,“你是改变不了的……”
我改变不了什么?
看着空荡毫无人气的西院,我问珍珠:“这里真的好多年都没住过人吗?”
珍珠已是第五次点头回应我,“是的,郡主,珍珠确定。”
沿着小青石路走着,我记得这垂花门下种了一棵凌霄花,搭成了拱门的样子。
因为郑尤夕喜欢,丫鬟们照顾的很是周到,还说等到今年五月里便能赏花。可是现在这垂花门边上只有一棵老枯藤。
因为我喜欢腊梅的香气,在给我院里移植腊梅的时候,顺便也在这回廊的格窗边上栽了两棵红梅。可是,此时,此处唯有两盆水仙及一棵蔓长未修的罗汉松。
前些日子才来的这里,怎会突然间就完全变回了郑尤夕未住进来时的模样?
郑尤夕最是喜欢垂纱帘帐,书房的布置亦是书香浓郁。可此时的西院内屋,一股初春阴潮的淡淡霉味萦绕,哪里还有她住时常有的茉莉清香?
看着这梦一般的境像,我无力地叹了口气,心里慌了一匹。
我这是经历了些什么?
自再次睁开眼睛,看到宁王老爹与长公主关切地不停询问,还有听到大夫说的那句,“郡主可能是突遭打击变故,暂时性的心志失常,出现了癔症”,我便确定,这真的不是梦境。
再三问过珍珠,珍珠十分肯定地告诉我,郑尤夕并未成为长公主的嫡女。在郑尤夕知道自己生母病逝的真相后,她还是坚决离开了宁王府。
那,她的腹痛之症、为她筹办的游园、华县的惊险、灵州她为彦王打探的内疚、荥州帮我抄的《女戒》,东湖边救她时的落水,巧艺展时她惊艳众人的《千里江山图》,静灵寺中我被彦王打了一巴掌时她的眼红落泪,还有我被皇帝深夜召进宫时她的焦急担忧……这些刻在我脑海里的记忆,难道都是我臆想出来的假象吗?
从宁王眼里的担忧,到长公主心疼的安抚,再到珍珠的再三确定,最后我院子里玛瑙的一问三不知,加上此时看到西院这一番寥落的真切景象,就像他们关于郑尤夕成为长公主嫡女之后的记忆已经全部被抹除了一样。
走出西院,我往天上看了看,心里不禁确定:是作者又做了什么。
作者这样做,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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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天气,瞬息万变。昨日显了些许的暖和,今早便又寒风四散。
只是,突至的寒意并未影响雀儿街上的热闹。
一走上雀儿街,街上已是有些纷乱,时不时看见穿行而过的学子,三两成群地嘀咕讨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