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李承昊突然的一声大笑,响彻雪原。“随它,随他,一切随她……我不要了,城池百座,原来不及夕儿一个……为何,我之前看不穿……”
本也铁骨铮铮,此时男儿落泪。以往我觉得李承昊爱尤夕爱得杂念太多,此时他落的泪是否纯粹?
不知谁出现在了大邺军队阵前,本乱了的阵脚,此时肃然停下。
军旗挥动,旗动兵动,脚下雪沫飞扬,大邺军阵已是重新列好!
黑云涌动,风雪压城而来,自大邺军阵之中,有人向这边策马奔腾。玄马白袍扬鞭,是谁一马当先?
雪开始密了,跪坐在地的我们被卷在了雪幕中。
“旦儿……”
有人在唤我,是风雪中来的策马之人。
若不是站在我面前的他,笑得如此妖孽,我定会怀疑这是风雪编织的梦境。
“李承旭。”
也许是从他离开京城赴北境开始,也许是从我决定奔赴北境来寻他开始,又或许郑尤夕她染红云肩的一身鲜血的惊心,蓄在心底的泪终在见他的此刻决堤。
近一月来,原来我也没有那般的坚强。
“莫哭,眼泪会结冰。”
可是,泪已成冰,结在他的眼角睫毛末梢。
“对不起!”一声喟叹,将我拥入怀中。
温暖袭来,消散冰寒。
“对不起,未与你说明。害你担惊伤怀,我定用一辈子来还。”
一辈子!一辈子?短短一年的时光,却经历了太多的惊险血泪!往后余生,只愿安泰。
有一人自我俩身旁下马,竟是卢世桑。
青色裘衣披风,自他身上解下,一张冷硬脸庞淡漠却布满悲伤。
他往郑尤夕身边而去,蹲身用披风将郑尤夕裹住,自李承昊手中将她揽回怀中。
李承昊死抓不放,眼里寒意森森,道:“尤夕是我的,以后,谁都不能讲她从我身边抢走。”
从来不知,曾那般憨憨爱笑,爱得痴情温雅的卢世桑,周身会有这般的寒冽。他将李承昊的手格开,一掌将李承昊打倒在地,抱着郑尤夕自雪中起来。
“彦王惯会贪心,谁都想占有,最后却把她们都伤害了。不仅我怀里的人不再是你的,就连尤夕,也决不会是你的。”
李承昊爬起身来,欲上前抢回郑尤夕,“本王命令你,把她还给本王。”
卢世桑一个抬脚,再次将李承昊踢翻在地,声音冷胜寒冰,说:“她是有错,可她始终全心爱你。就连最后死,都想死在你怀里。夫妻多时,彦王竟看不出她真正是谁?”
不仅是李承昊,就连我,也惊讶万分。
此时卢世桑怀中之人,难道不是郑尤夕?
“她是谁?”
得知殒命在自己怀中的人不是郑尤夕,李承昊眼里突然闪烁的欢欣,刺痛了卢世桑。
卢世桑又是一脚,将欢欣不及防备的李承昊掀翻在地。
“纵然我父亲与妹妹犯有千万的错,可是于彦王你,他们始终真心。哪怕彦王有一丝的顾念,也不会在我妹妹分娩之时,将她逼至绝望境地。而今她死了,你却还抱着她却不知是她,喊着她人的名字。”
“她是卢敏?”李承昊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