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官家千金,穆希芸已经从萧大中的话语里察觉,很可能栗邑县要因这疫病出大事,她爹是一县之主,若处理不好自家安稳的日子就会一去不返,呆愣愣的朝石桌那边走去。
回望着穆希芸落寞的背影,筱白荷打起精神勉强挤出些笑容,“大伯母,让六巧陪着穆小姐在院子里说话,白荷去做菜。”
心也随着当家的飘走的黄氏点头应着,“好吧,这丫头方才还好好的,这会也变了神色,看着让人心里更加发慌。”
帮黄氏娘俩把晚饭做好,也不见萧丰仓回来。
倒是听到祠堂里乱糟糟的声音传了过来,更加让屋子里傻坐着的人神色惶惶。
饭菜端在堂屋里,情绪低落的几个人都没心思拿起碗筷。
看看依然发怔的穆希芸,黄氏要打发六巧去祠堂探探消息,被筱白荷拦下,“大伯母,咱还不知道那萧铁蛋到底得的是啥病呢,又有多厉害,所以不能让六巧去冒这个险!”
穆希芸抬起头朝黄氏望过来,“白荷说的对,我曾听我爹说过十几年前冀北那地方出过疫病,在不到两个月足足死了上万人呢。”
发生疫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时代的人都不懂防护自己,对得了疫病的人视作洪水猛兽。
筱白荷不知萧丰仓和几个族老咋处理此事,她缓和了语气,“大伯母,村里已经有了疫病,不如咱先吃饭,吃过饭你把上次买回的棉布拿出来,咱几人做些能遮挡口鼻的物件吧。”
也对,总不能怕被染上疫病,连大门都不出,她还想回去给自家老爹报信呢。
穆希芸顿时附和着筱白荷的话。
有了正经事要做,她们暂时把心慌意乱压下,几人迅速吃了晚饭。
筱白荷不擅长针线活,她拿剪刀把棉布剪成长方形的布块,笨拙的先用针线缝制了一个口罩。
“白荷姐,这活好做!六巧半个时辰就能做十个呢!”
两片布料缝制在一起,再在两侧缝上长带子,六巧兴冲冲的嚷嚷起来。
“嗯,我也要做!”
瞧着筱白荷带上了口罩,仅仅露出眼睛,她也兴奋的嚷嚷着。
黄氏做惯了绣活,做起口罩来速度又快缝制的针脚又细密,就连年纪最小的六巧都比筱白荷和穆希芸做的好上许多。
艰难的又做了一个口罩,她吸允着被针扎了好几下的手指,去端详自己缝制的口罩,上面的针脚像蚯蚓爬行,筱白荷有些羞恼的叹气,“六巧,白荷姐是比不过你咯,我给你们裁布料吧。”
“傻丫头,你以前哪里有机会摸针线,如今自由了更要努力的学学女红,你脑子聪慧要不了几个月肯定赶上六巧这丫头呢。”
黄氏边穿针引线,边鼓励着有些灰心的筱白荷。
这时代的女子好像都会针线活,自己不能出格,黄氏的好意,她也只好阳奉阴违。
砰的一声,大门被推开。
黄氏和六巧同时站了起来。
“是我爹回来了,我去看看去!”
六巧急切的冲出了屋子。
点着油灯做针线活,可真是累眼睛,筱白荷拉着也要出去的黄氏,“大伯母,你歇歇吧,我去给大伯把饭菜热一下,穆小姐也可以歇歇了,横竖这玩意做着不麻烦,咱随时都能再做。”
幸好有筱白荷给她垫底,穆希芸才有动力坐在这里做针线,她这会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好吧,我的手指都快被针给戳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