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丰仓见闺女朝自己走过来,忙朝她摆手,“六巧,别过来,爹自己进厨房打些热水先洗洗,让你娘快给我找身干净的衣裳放在外面!”
“哦,知道了。”
六巧应着话,转身要去堂屋。
才跨出堂屋门槛的筱白荷听到萧丰仓要洗澡,忙红着脸也转了回去。
等萧丰仓洗过澡,换上干净衣裳,他把屋子里的人都喊了出来。
“那萧铁蛋得的竟是疟疾,你们还是坐的距我远些为好。”
已经喝了两碗稀粥,嗓子依然沙哑的萧丰仓无力的说着。
一听疟疾这俩字,穆希芸脑海里就回荡着爹曾描述过那疟疾肆虐的惨烈场面,她喃喃自语着,“竟然是疟疾?这可咋办?”
疟疾!
这病症在前世好像早已绝迹,可在医学不发达的古代会死好多人的!
而且这疟疾传播的宿主就是蚊子,竟然在初夏有人把疟疾带回了兰溪村,这天时地利可是赶的真巧。
筱白荷脑子快速的转动着,回想起好像在一部电视剧里看到过,医治疟疾的方法和那些强硬不近人情的手段。
她一脸凝重的望着愁眉不展的萧丰仓,“大伯,要尽快的把得了疟疾的人和咱村里的人强行隔离开!为了避免疟疾快速传播,还要把他们穿过的衣裳和用具都用火焚烧掉呢!”
方才在祠堂里,他磨破嘴唇,几个族老快要气厥过去,都没让挨着萧铁蛋那几户人家搬离村里。他们反而在祠堂里闹腾、哭喊的不可开交。
萧丰仓长叹口气,“唉,白荷,你说的话方才在祠堂里何老大夫也说过,可那些人都任凭去死也不同意焚烧他们的衣裳和用具!”
不会就这样让疟疾在整个兰溪泛滥吧?
心里打着鼓的筱白荷,眼神犀利的盯着一筹莫展的萧丰仓,“大伯,这疟疾有多厉害,那些愚昧的人不明白,可咱兰溪村也有几百口子,大伯是里正,你要为这几百口子的人负责啊!”
穆希芸从仓惶中回过神,立即严厉的望着萧丰仓,“萧里正,这些染了病的刁民不下狠手段让他们隔离,你们整个兰溪乃至咱整个栗邑县都会为之陪葬!”
“穆小姐说的对,趁疟疾还没在咱兰溪蔓延,要尽快的做出有力的举措,等疟疾传播的更远,会有无数人死于这场原本能避免的灾难,到时候大伯懊悔的青了肠子,也于事无补!”
对于这头脑清晰又有胆魄的穆希芸,筱白荷是真的很喜欢,她坚定的站在穆希芸的身旁。
俩丫头的话让黄氏也存不住气,她点着头,郑重的劝说起扔在犹豫不觉的当家人,“六巧她爹,你可不能犯糊涂啊,这俩丫头说的有道理,你是里正,不能为了那几户人家,让咱兰溪村成了绝地!”
都是族里人,萧丰仓也不想赶尽杀绝,他这会心思左右摇摆,“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并非是我和几个族老无能,那萧松兄弟几个竟然在祠堂里拿着刀架在他们自己脖子上,威胁着我和几个族老……”
真心看不惯萧丰仓做事拖泥带水的模样,筱白荷把穆希芸给推了出来,“萧里正,眼下不是迟疑的时候,麻烦你去给我们找辆牛车来,我要和穆小姐连夜去县衙,到天亮穆大人必定会带着县里大夫和大批官差来兰溪!”
“唉,白荷,你要去衙门报信,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穆希芸转身反手抱着筱白荷,紧张的心情骤然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