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白荷已经和娘告辞,拿着小包裹骑马离开大宅。
望着闺女骑着马的背影消失,柳氏忍不住又红了眼圈,可她硬是咬着嘴唇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眼看日头要落下、
巧儿揉着酸痛的腰,看看有些熟悉的树木和山道,有些疑惑的问着正在给马饮水的穆希芸,“小姐,咱会不会是走错了路啊?咋走了大半日,我看这山路咋有些眼熟呢?”
从看到这条小溪,穆希芸就知道她们进了迷魂阵,今儿一早走过的地方,她们再次走了回来。
听到巧儿纳闷的眼神,她叹口气,“别说你眼熟,我还眼熟的不能再眼熟了,咱迷路了,在这破山上绕了一大圈又倒霉的绕了回来,喏,你看,那地方的大石头还是你早上坐过的呢。”
顺着小姐的手指,巧儿看见早上自己坐的石头,苦着脸惊呼起来,“啊?还真是啊,咱迷路了?这可咋办?难道又要在这里住上一晚啊?”
已经够倒霉了,怕巧儿担心害怕。
穆希芸笑嘻嘻的宽她的心,“已经住了一晚了,横竖咱带的吃的东西还有,就在看一夜的星星月亮呗。”
不知道危险已经朝她们靠近,穆希芸拴好马,还乐滋滋的削尖了根木棍,去溪水里插鱼。
衣裳都湿掉大半,才插了两条巴掌大的鱼,她乐的合不拢嘴,“巧儿,快看我的丰收果实,咱能喝到鱼汤咯!”
心灵手巧的巧儿早把在小镇上买的小陶锅刷洗干净,也用石头垒砌个简单的土灶。
把两条鱼宰杀干净,拎着过来,看巧儿在包裹里翻找着调料,她笑嘻嘻的夸赞着,“巧儿,你可真好,提前就买了锅和碗筷,若是我恐怕连盐巴都不会带,你倒是机灵,连调料都备的这么周全。”
巧儿害羞的笑笑,“小姐,这算啥呢,我娘活着总说,在家前日好,出门完事难,奴婢就想着咱万一找不到投宿的客栈,在荒郊野外也不能饿着肚子,就在镇上就买了这些东西。”
羡慕别人都有个慈祥可亲的娘,把鱼递给巧儿,穆希芸幽幽的说着,“巧儿你娘可真好,为啥别人的娘都很好,就我娘整日的板着脸除了训斥我,就没听她说过我一个字的好呢。”
想起娘活活的被病痛折磨死,巧儿眼里已经有了泪水,“我娘也骂我呢,起先奴婢学做针线活做的不好,娘也是又骂又打的,奴婢这时候巴不得娘能再打骂几次呢,可惜娘得了急症,爹又不肯那银子给娘请大夫,娘就去了。”
瞧着巧儿难过的模样,穆希芸把她拉起来,“巧儿,别难过了,我不该又惹你伤心,咱说些开心的事情,我替你看着烧火,你去看看这里那些野菜能吃,采来丢锅里,咱的鱼汤待会肯定会好喝一些。”
俩人等熬好鱼汤喝罢,日头已经西沉。
巧儿怕夜里在山林里有野兽,依旧催促着躺在地上的穆希芸去多捡些柴火回来。
“巧儿,咋还要去捡柴火啊?昨夜不是没有遇上野兽吗?”
穆希芸这几日骑马身子也乏累的不行,躺在铺的厚实的树叶上压根就不想站起来。
巧儿无奈的望着不乐意起身的穆希芸,央求着,“小姐,咱待的这里可是荒山,真来了野兽,咱可就没指望了,虽然辛苦一会,咱俩到了半夜可是不用担惊受怕了。”
懒洋洋的站起身子,穆希芸把砍柴的大砍刀拿在手里,笑嘻嘻的应着巧儿的话,“好吧,我倒是希望今儿晚上来个野兽,咱捉了也能美美的吃顿烤肉。”
俩人分头在林子里捡干柴,等到天黑,她俩已经捡了一大堆,还真是能不间断的烧到天亮。
望着巧儿在点篝火,又瘫睡在树叶上的穆希芸手虚点着她,“你这丫头,一句话就让我累的浑身直冒汗,若是能洗个热水澡该多舒坦呢。”
巧儿转头看了眼,穆希芸,轻轻笑笑,“小姐再忍耐些,若是明儿能见到镇子,咱就住客栈,小姐就能好好的洗个热水澡咯。”
等到篝火烧旺,把马背上的被褥拿下来盖在已经睡着的穆希芸身上,巧儿去把马儿朝篝火这边的树上拴了栓,也累的坐在篝火旁。
突然,一阵嘎嘎的鸟鸣声从远到近传了过来,马儿也扬起蹄子,摇着脑袋嘶叫起来。
巧儿才有些困意,被这骤然响起的鸟儿鸣叫和马叫声惊的霎时睁开了眼,只见他们四周的飞过来好大一群嘎嘎叫着的乌鸦。
眼前这诡异的一幕,让巧儿骤然觉得自己脊梁骨都冒着寒气,她急忙去推熟睡的穆希芸,惊恐的叫着,“小姐,快别睡了,你快看看,是不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啊?”
穆希芸翻个身,嘟囔着,“巧儿,别闹,我都快困死了。”
乌鸦好像源源不断的朝这里涌过来,她们还处在黑漆漆的陌生山林子里。
巧儿吓的脸都白了,手使劲的推着困的不愿睁眼的主子,“小姐,真的不好了,你快看看,这乌鸦可不是好东西啊,还飞过来这么多,你快起来啊!”
被一股股的腥臭味熏到,也被巧儿推的再也睡不成。
穆希芸睁开了眼,看到铺天盖地的黑色乌鸦,她也惊讶的嚷嚷起来,“我的个亲娘哎,这是咋回事?咋这么多的乌鸦啊?来些野鸡不好吗?巧儿,你说这乌鸦用火烤了是不是也很香呢?”
听到小姐竟然要烤乌鸦来吃,巧儿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拉着她的手,催促着,“小姐,都啥时候了,你咋还惦记着吃呢。距咱不远处肯定又大事发生,咱还是别再耽搁了,快些爬树上才能稍微的安些心。”
被巧儿的话提醒,穆希芸想到去年秋末在遂州城外的山林里,那雨夜里凄惨无比的血腥一幕。
身子禁不住打个哆嗦,点点头,把腿上插着的匕首拔出递给哆嗦着身子的丫头,“巧儿这匕首你拿上,我带着砍刀,咱俩找一棵大树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