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叶教授。”最后被派来询问她的是父亲当年的得意学生之一，这就是那些人看在父亲面子上给自己的最后仁慈了，至少不会弄得像整治其他人那样不堪。

“没有，”女人坐在折叠椅上，不看这个自己曾经的师兄一眼。

男人把记录本合上，整理好自己的东西，然后整齐的放进了自己脚边的公文包中，这是当年跟随自己导师，也就是面前这位叶教授的父亲时养成的良好习惯，什么东西他都要整理的仅仅有条。

从心底里，他们这些师兄弟们出于对导师的敬意，都是不愿如此对待导师唯一的女儿的，当年他们中的很多人还都暗恋过这位才貌双绝的师妹——他也是其中之一。

可惜要对付她的势力太大了，开拓者们的离开既有他们自己的努力，更离不开地球上的那些人的暗中推动的，他们巴不得那些掌握着一定力量的开拓者核心们早点滚蛋。

正如他们预料中的，开拓者大部队离开后，地球上的意识角逐平衡立刻就被打破了，原本就已经势微的进取派势力，几乎是瞬间就烟消云散了，没有来得及离开的进取派们全都遭到了控制和清算。

如果不是导师在全球学术上的地位，师兄弟姐妹们至少要被清理掉一半。这么多年下来大家都已经渐渐妥协并改变了自己的态度，一直到导师去世始终没有向本土派投诚的只剩最后三两个人，其中就包括导师的女儿。

“小鱼和程老大，他们的处分决定是什么？”女人向他询问另外两位的情况，是和她一样始终坚信人类应当团结一致，消弭那些以所谓“自由”之名让全人类陷入内卷的阶级。

“老大的学术成就太高，他们舍不得处理掉他，所以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发配到火星屯垦基地去，要么去参与勘测建立海王星科考站，老大选择去火星，因为那里好歹还能看见地球。”

“小鱼，小鱼...小鱼...”男人始终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女人听了也没再多问，仰头看了看头顶那个两头都已经有些发黑的日光灯管，只是摇摇头苦笑着说了一句，“当年我父亲就教训过他不止一次，不好好学，天天三心二意，小心将来找不到活路。”

“阿瑶的问题已经解决了，”男人咬咬牙，决定冒险说点能让她在最后的时间里，轻松一些的事情。

“介于当年的事情发生时，阿瑶还没出生，现在又能幡然醒悟与你们划清界限，上头不予追究了。考虑到她还未成年，把她交给了格劳尔教授夫妇照料，”然后他还补充了一句，“你应该见过他们，人很好的两位瑞典科学家夫妻，没啥特别的政治立场，这是我们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

听到这里女人才第一次正眼看向了这个男人，然后微微颔首向他表示了感谢，“谢谢，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

男人见此心里才稍安了一下，“何止是聪明啊，她表现出来的在数学和生物，特别是神经意识等领域的天赋比你当年还要高，老实说这让我们这些做叔叔的都嫉妒不已，真不愧是老师的血统。”

“你怎么不说她在运动上的天赋呢？”女人在听到女儿的近况后，难得的竟然有了打趣的心情。

男人的脸一下就僵住了，师妹最后选择了那个普通的男人这件事，是所有老师的男弟子心中永远过不去的坎，阿瑶那超乎常人的运动神经，显然不可能是遗传自“四体不勤”的老师和师妹这支血脉。

“北欧的格劳尔夫妇我很放心了，只是希望他们自己对神话故事的痴迷爱好不要影响到阿瑶就好。”女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头看向角落的摄像头，然后向是对着某些不在此地的人说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