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接店真的是很老态了，我当时还认为可能是和那边的交道打得太多了，也只顾着赚钱，不去清理自己身上带的些阴气。或者是已经提前看开了，对寿命没有那么追求了……”九书还记得她是去见过他一面的，纯粹是好奇他为什么要在离开花店那么些年之后再回来接手，“现在想来，他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已经暴露他的心思了。”

“他说了什么？”叶池絮好奇道。

“他说，九书大人，那么些年不见，您还是那么年轻。”九书摇了摇头，叹息道，“年纪大的梦游者对我说这话的可多了，尤其是那些在我的店里看了一辈子书的人……我又怎么会把这和他做的那些事情挂上钩。当时我就该发现，腓腓已经不在他身边了。怎么会有灵兽那么长的时间都不在仆人的身边的呢……对了，当时，还没有监护人的说法，所有的监护人都只能算是灵兽的仆人，放现在来说只是一个饲养员而已。”

“那……为什么后面又改成监护人了？”叶池絮感觉自己就像个小问号，能做的事情就只有发问。

九书望向远方朱红色的天空，目光变得惆怅：“因为后来的继任者都觉得这个称呼对梦游者不公平，灵兽和饲养者之间，应该是平等的。时代变了啊……”

“那段时间，腓腓应该是在他圈定的那块地方。我看着那块地方很像是我们去过的小山包顶上的样子，以前那个地方可没有修房子，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他骗腓腓是在这个地方来隐居了，他自己会偶尔出去打打猎什么的……总之在他的记忆里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从这边消失一段时间。腓腓在那个地方出不去，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候了，他只能通过黑气灵的样貌来判断时间过去了多久。”

猫崽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咽了两口唾液，“在腓腓的记忆里，他没有变老过，回来的时候身上总会带着些新增的死气，再往后腓腓发现他怎么也蹭不掉他身上的那些黑乎乎的气息。黑气……应该就是在这个时间点出现的了。”

“那就应该是在搬到那个地方去之前他就已经找到了延长寿命的方法。”叶池絮总算能说一句结论的话了。

“融入黑气只会让他老的更快，我现在算了算时间，那时的他最多应该也就六十。如果是伪装，脸上的老态和周身缠绕的那些气息是不可能骗过我的。”九书托着下颌的手指在脸颊上敲过了一轮，“他只能是在他划定地图的那个地方保持他的年轻，而且他的那个地方的力量源泉很有可能就是腓腓的一身灵气和气运……这么毒的人，当年是怎么会通过严格的测试的。”

“人心易变。”叶池絮低头看了看猫崽，“在巨大利益的吸引下，再好的人都有可能变坏，何况是一个寻求和灵兽等同寿命的人。”

“絮絮以后也会把我锁起来，圈定一个地方靠我的灵气保持年轻吗？”猫崽眨着大眼睛问她。

叶池絮想了想，说：“锁你不如锁荀风白……嗯，不知道为什么，想想都觉得刺激。”

“啊？”猫崽歪着头一脸茫然。

九书对准叶池絮的额头猛弹了下：“谁让你跟孩子说这些的！”

叶池絮被这一下弹得往后倒，又捂着额头担心等会儿会不会起一个包。

她委委屈屈地扁嘴道：“以后不说了嘛……反正他现在也听不懂啊，以后等他能听懂了，我在说他可要跟我开车了……”

“开车？”猫崽眼前一亮，“等我长大了可以化形了，也要去学驾照！”

叶池絮捂着头不让九书再打了。

少说骚话，才能保证自己不挨揍。

“你是我从那么小一点儿拉扯大的，我可舍不得做困住你吸血的事情。”叶池絮坐直了身子道。

猫崽闻言十分满意，侧着头在叶池絮掌心蹭了蹭。

“后来，腓腓怎么逃了。”叶池絮觉得自己的额头没有那么痛了之后又问道，

“这个地方的阵眼破掉了喔。”猫崽拍了拍叶池絮的腿，示意她就是他们坐的这片地方。

“最开始飞鸟的总部根本就不在雾江。”九书出声解释道，“是因为黑气灵给自己圈的地点就在雾江，酆都城在这边，他又借了雾江的环境来掩饰他的圈存起来的黑气……不过，那些脏东西聚集在这种地方怎么会不引起现实中的各种灵异事件，飞鸟往这边派人处理的多了，就能够发现这边的情况不太对。柳惊寒发现这边的频率爆表之后，就带着人到了这边。意外在黑气灵的势力范围中心发现了黄龙遗迹点。”

“黄龙遗迹点？”叶池絮瞪大了眼睛，“那是什么？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黄龙吗，我是说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我还以为只有四象呢。”

“他……早就已经舍身定了点去。”九书想着这个奇怪的兽还有点怀念，“他从来就和我们不一样，他可是比我们关注人类多了。在他最初发现会有黑气影响人类生存的时候，就在这个大地上选定了许多的点结阵，又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自己的灵力分散到他定的所有点上，组成了现在的大阵。

最后的结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们以为他就这么舍身消失了，却没想到他融入了天道，成为天道的一部分……隐隐是比我们还高了一级。现在的任务感应网也是在他大阵的基础上加盖的。”

“啊这。”叶池絮想到了那个实时派发任务的系统，“不会是我们的那个系统就是他吧。”

九书摇了摇头：“那个系统只是根据他在所有定点上收集信息的反馈，后来做出来的一个东西而已，只是把现代的科技融入这里产生的新东西。本质上还是反馈着他发出来的信息，只是通过系统能够把这些信息传递给梦游者，也就是你们这类的普通人而已。那个系统确实是能够帮助大家更快的去做任务，我们也就接受下来了。我们可不是一群墨守成规的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