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慧可能还以为我蒙在鼓里,像往常一样,笑眯眯的走过来。
她一手扶着我的椅子背,一手摸着桌子边,好似瀑布一扬的头发全都倾泻在我的胳膊上,挠得我奇痒无比。
久在夜场,她的气质也变得很是妩媚了,黑色西装套着低领的衬衫,抹了猩红的嘴唇,只要我低头,必然能瞅见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嗅了一口香喷喷的气味儿,我挠着有些痒的鼻子,指着坐在我对面的傻小子说。
“瞅瞅,看看谁来了!”
陈慧瞥了一样,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站直身子,高跟鞋踩得地面哒哒作响,往后退了几步,瞅着那傻小子左右看个不停,嘴里疑惑的说。
“山哥,你这是……”
我抬了下手,指着身边的椅子说:“坐下,咱们得好好聊聊,这孩子,管我叫爹,但不一定会管你叫娘!”
哒哒两声,陈慧不敢再啰嗦,收起笑容,严谨着脸坐下来,我伸手搭在她肩膀上,捻着她的发丝,对着她的脸,吹了口气说。
“怎么着,新婚还算愉快吧,那天晚上,我可是喝酒喝出血了,这事儿,你怎么看?”
“山哥,咱能不能别当着孩子面说这些,我……”陈慧瞅着孩子,面露难看之色。
不等她说完,我豁然起身,反手就一巴掌抽在她脸上,而后捧着她的脸,抿着嘴唇,煞气腾腾的说道。
“不好意思,一时手痒没控制住,你知道,我一向喜欢干啥就干啥,现在,我就想当着孩子的面聊聊!”
我这一巴掌打得很重,昏黄而又摇曳的灯光下,她脸上鲜红的掌印清晰可见,忍着打转的泪水与火辣辣的痛,她像个霜打的茄子底着头。
“山哥,都是大头的注意,可不管我什么事儿,你别拿咱俩的孩子出气!”
“咱俩的孩子?”
摇着头,我反问她,摸出烟点上,狠狠的嘬了一口道。
“孩子的事情咱先不说,你到处泡坏我的声誉,让我以为患了绝症,那么你的目的何在,侵吞我的一切,好,老子成全你跟大头,明天带我去,否则,你永远都别想再见到这孩子!”
周遭人很多,我不敢直说,但陈慧一定能听懂,她双手抱着头,手指穿过满头的黑发,看上去痛苦到了极点。
“好,山哥,只要你不为难孩子,咱们怎么玩都成!”
“咦哟,山子,你咋来了!”
大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等我回答,他大跨两步,拉开我身边的椅子坐下。
望了孩子一眼,他也没说什么,而是直勾勾的瞅着我,那表情,好像有一千万个为什么。
我嘬了嘬有些干瘪的嘴唇,拾起茶壶倒了杯水,扬头喝个精光。
“咚!”
很是用力的将被子掷在桌上,往后仰了些,躺在椅子,瞅着大头说。
“孕妇的尿液加酒精会变成血红色,刘大脑袋,可真有你的,整整骗了我十几年,为什么,单单就是为了钱吗?”
“山子,你都知道了,我想也没什么好说的,骗你是我的错,但让你有绝症的迹象却是为了吴平,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置死地而后生!”
大头双手交差,斜躺在椅子上,庸散的样子里透漏着一丝霸气。
“成了!”我摆了摆手,也不想听他解释什么,而是指着我对面的傻小子说道。
“吴平,我一定要去会会,而且还得带上他,你知道他管我叫什么吗,叫爹,哈哈……”
那傻小子见我指着自己,顿时也乐了,砸吧着油腻的嘴巴说:“爹!”
大头脸色骤然铁青,深吸了口气,抬手搭在我胳膊上,带着央求的语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