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心脸色回转,刚刚的不快稍纵即逝。
“寒溪居士是御用琴师,她的弟子也琴艺不俗,你若去做客,不懂便说不懂,没有必要在行家面前装懂。”
顾欢意有些意外,她以为李从心会阻拦她去。
毕竟那里有他的“绯闻女友”。
顾欢意继续问道:“世子认识寒溪居士的弟子?”
李从心望了她一眼,仿佛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说:“有所耳闻,不熟。”
顾欢意也不装了,说:“世子可太狠心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大家都知道方小姐对你芳心暗许,你却说不熟。”
李从心拿起筷子重新吃饭,轻松道:“不骗你,的确不熟。”
顾欢意微微点头,也是,有些夫妻成婚前都不认识,这个郎无情妾有意,他既然说不熟便是真的不熟吧。
李从心道:“其实我不愿你去,她可能会对你不友善。”
情敌相见,怎么友善?
不过顾欢意问道:“哦?方小姐又不认识我,更不知道咱俩的事,为什么要对我不友善?”
李从心推测道:“应是知道吧,我将你从丹城接进京的事,并不是秘闻,秋考时李成旭还问我这件事,看他的样子,似是对你尤未死心。”
这下轮到顾欢意皱眉头,她嗔道:“世子真是小心眼,我提一句方玉容,你便要提一句李成旭。”
李从心笑道:“那还是不同,毕竟李成旭真真切切求娶过你,但我与方玉容什么都没有。”
顾欢意不开心,拉下脸色道:“他求娶我是他的事,我又没答应,关我什么事。”
李从心坐过去哄道:“跟你说得玩。我在吃醋,你哄哄我不就好了?还得我哄你。”
顾欢意说:“世子怎么什么醋都吃。”
李从心抿了抿嘴没有说透,李成旭与他打机锋时,言语极尽挑衅,实在不好听。
李成旭虽因皇上不允而放弃求娶顾欢意,但随着林家的事浮出水面,李从心担心李成旭还会从顾欢意身上使些手段,所以才没忍住在顾欢意面前提了一嘴。
但这些更深的,就没必要说了,免得惹她烦忧和不快。
“好了,不说他了,说回琴社的事吧,要不你还是别去了,我担心你受欺负。”
顾欢意也是有心气的人,她道:“总是要见的,我以后总不能绕着她走吧。”
想想也是,李从心便没在劝,但把这个事放在了心上。
待到了琴社雅集那天,顾欢意起了大早,认认真真将自己装扮了一番。
平日她虽不在意外貌,但“情敌”面前若再不介意,便是没心没肺了。
她在次年孝期中不能打扮过艳,于是挑了一身鹅黄的苏杭手推绣的水纹兰草衫子和青蓝色瑞松山石马面裙,将她衬得极尽清贵。
她带进京的东西里有许多母亲传给她的首饰,其中有顶半透明的玉片莲花冠,做工巧夺天工,低调又奢华。
这身打扮并不是顾欢意喜欢的那一款,但既然是对付喜欢附庸风雅的人,想来还是很顶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