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房间,住了十二个人,她是第十三个。大通铺,占据了房间一半的空间,在房间一角,有一个便池,一个洗手台——脏兮兮的。
韩火火站在门口,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品,有些发懵。另外十二个人三三两两地坐在地上看着她,面色不善。
她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铁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新来的?”一个长得比较壮实的女人站了起来,她枯草般的头发是黄色的,乱糟糟地披在脑后,脸上有一道刀疤,看上去格外狰狞。韩火火一眼便看出,她就是这个房间里面的头儿。
韩火火没有吭声,她把自己的盆放在房间一角,走过去坐下,看着地面发呆,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她现在需要思考的东西太多了。她现在人在里面,外面只有一个猫姐可以帮到她——兴许现在猫姐也被人阴了,能力多少有限。说到底,她还是得靠自己,而她的时间很有限,难免警方不会找到新的“证据”。
“喂!问你话呢。”那个女人一脚把她的盆踢翻了,她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尽是冷意。
十几岁的她面对汪曼妮和马小雨的挑衅,觉得她们很幼稚,当时想,她们大概是年纪小,所以张狂不懂收敛。
二十岁的她在君悦混了好几年,发现,那些三十多岁,四十多岁的大人同样爱挑衅,一样爱争个高下。
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
她慢慢地站了起来,那个被踢翻的盆激起了她心中被压抑了一天一夜的戾气。她盯着那个女人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不想惹事,你最好滚远点。如果你非要自找没趣,我会把你狠狠收拾一顿!”
“嚯。”女人笑了,她看向韩火火的目光充满嘲讽,她活动了一下手脚,关节噼里啪啦地响,“果然不是个好惹的。不过,你以为我会蠢到一个人跟你打吗。”说完,她身后站起了五六个人。
韩火火盯着她们,眼睛慢慢红了,身上的戾气越来越浓,急需一个发泄的缺口。
她想,她很久都没有打过架了。
“韩火火,你姐姐来探视。”铁门被人打开,韩火火站了起来,嘴角挂着一块青紫,脸上被人划了一道红痕,正在渗着血珠。
看守所的女警扫视了房间一圈,对这种情况早已见多不怪,她只是不走心地吼上一句,“谁再闹事,就关禁闭!”
韩火火被带到了探视房间,进去后,诧异地看到了猫姐和汪曼妮一齐坐在那里,她神色微变,胸腔中涌起一股淡淡的酸涩感,原来她并不是一个孤独的人……
猫姐和汪曼妮神色憔悴,眉头紧锁,大概从昨天到今天,为了她在不停奔波。
“你的店今天开业,过来干什么。”她是对汪曼妮说的。
汪曼妮全然没有听到她的话,她的目光愤怒地盯着她脸上的伤痕,“他妈的,谁打了你!敢动你,不想活了!”
“小伤。”韩火火不在意,“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这两个人面都没见过。
汪曼妮,“昨天你打电话给我后,我回来你早就被带走了,我正准备出门去给你找关系,疏通一下,这位大婶就找上了门,我听你提起过,这位大婶是你在君悦最信任的人,于是我们立刻统一了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