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咯吱——”一声,门缝松了,里头的门栓被大头轻松卸掉了。
三个人的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在手电筒光胡乱的探照下,他们迅速摸进了店铺里。
他们三下五除二抓了十来本作业簿、一把铅笔、几个卷笔刀和三个文具盒后,立马撤退。鬼子俊还拉开抽屉,顺走了老板娘三妹关店门时忘记带走的五六块钱。
第二天一大早,孩子们背着书包经过三妹的小店门口时,看见不少人围在那里七嘴八舌议论着什么事。
三妹和村支书在向两位大盖帽指手画脚详细描述着什么,一个大盖帽神情凝重拿着笔记录着,一个拿着相机咔嚓咔嚓照了好几张门缝和门里的现场。
很快,大盖帽进入了学校。
大头透过窗户远远地看见他们跟在校长身后去了后排教学楼高年级鬼子俊那个班。
“完了!这次死定了,肯定被发现了!”他心里一紧,头脑中纷纷闪现出露天电影里一幕幕反动派被游街示众枪毙的场景。
想到这些,惊慌失措的他作出了震惊全校的举动:冲出班级,从新盖的教学楼“思村楼”的二层一跃而下……
案子破得不费吹灰之力,三个小阿溜全部交代了“犯罪过程”,并上交了全部赃物。
校长办公室里,鬼子俊和鼻头神把头吊在胸脯中,滋溜着鼻涕,受了半天训诫,还叫了家长一并教育。而大头则因为畏罪跳楼小腿骨折,在部队医院里受到老师的特殊关照:没有人敢说他什么了。
后来,母亲阿梅背着弟弟阿狗从石狮回来,骂着“死伢瓜”照顾了他整整一个学期。
香妹每天下午放学都带着老师交代的任务,第一时间到他家去给他讲课文和作业。他在那大几个月时间里,被阿梅养得白白胖胖的,跟猪圈里快出栏的猪仔一般。
“写呀!你怎么不写呀?”香妹趴在大头家的饭桌上写完自己的作业,皱着眉头催促一旁吊儿郎当的大头:“老师说这一课的生字和拼音要写五遍,你一遍都还没写完……”
大头叼着烂笔头,嬉皮笑脸地不说话。
“那你的数学作业怎么办?我要回家喽!”香妹急得快哭了。
“你帮我写呀!”大头爬上桌子抓了一把炒黄豆,一股脑儿全放在香妹的作业本上,腆着脸说:“要不然,把你的作业借给我抄也使得……”
“哼!”香妹拨开那堆香喷喷的炒黄豆,把作业本装进书包,气鼓鼓地回家了。
身后传来阿梅骂大头的声音:“死伢瓜,看你将来书读到做阿公都不会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