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秀整夜未安眠,天刚刚放亮便起了身,信步踱到后院,毫无意识地在院子里的秋千周围转来转去,却并没有坐在其上。
现在她哪有那份闲情意趣,甚至连片刻沉静都做不到,满脑子想的是千百种为李烺脱罪的理由,但是,却又不时叹息,不知道哪些能真正起到作用。
突然,前院有些骚乱,她只觉得烦上加烦,不想理睬,但一个婢子却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报道:“少……少主人,大事……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她秀目一瞪。
“廷尉府……来人,抓走了主人和两位少主人,说是还要封府呢!”
“啊?!”靳秀不相信,怎么可能!
她急忙甩下秋千就往前跑。
秋千颤悠悠地摆动着……突然,“啪”地一声绳索断裂,木板极速飞起,冲着还没有离开几步的靳秀直接袭来。
靳秀感到异样,刚稍稍转回头,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木板便狠狠地扫过她的脸颊……
“啊!”
靳秀当即昏了过去……
抓捕、封禁、押送……各路人马一直忙碌不停,而最后得知消息的,竟是始作之人。
时间刚刚好,当展肃与雷镔快马加鞭回来禀报之时,正赶上班尉大人起床,他的好觉一点都没有被打扰。
两位得力干将恭立在东厅,寝居门那一侧终于有了响声,一通的洗漱声音过后,姚安打开房门,刘武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
“见过班尉大人!”
“如何?”其实从他们镇定自若的神情中,刘武已猜到结果的成败。
“回禀大人,”展肃道,“刺客樊锋,供认受靳亭指使,意图杀害军备官谭继灭口,上官大人已封禁靳侯宅第,靳家父子正押往代都廷尉府。”
果然是靳亭,刘武扬了扬眉,没想到那小女子因为个人仇怨所诉,竟成了最后最关键的神来一笔……
他点点头,又看向雷镔。
“回禀大人,军中兵士、军备官家眷与村人,以及靳府内外,因事先周密布控,又神速解决,所以影响甚少,更没有外人知道详情……
“此外,已经按照班尉大人的吩咐,在押送靳亭的途中,让侍卫们故意放他逃遁,但是,他凫水横渡郝阳河时,直至快被淹没也无人来救,侍卫们便把他捞了上来重新押进囚车。”
其实此时的雷镔,除了对展肃的“神功”仍觉得是个谜之外,他整个人是有些轻松的,对班尉的一切安排也是有些佩服的,本来这是一个沉重得让他无法承担的任务,他甚至已做好必死的决心,但是没有想到现在竟在未伤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完全解决了危机!
再看班尉大人那高高在上的神态,他也不觉得是令人担忧的了。
不过像他这样的人,心绪是不可能随意外露的,只是此时比平常的话要多了一些,回禀得也更为详尽了一些。
班尉仍然语气冷傲:“之后要对靳亭严加看守,仔细盘问,但要注意轻重,毕竟他有爵位在身,不善待他,也要善待他祖上的军功荫德……你和上官恂一起研审,要拿出些本事来。”
“诺。”雷镔应下,一旁的展肃却眸中一凝。
“李遵诚既已无嫌疑,让他尽快复职,整顿军纪肃清弊漏,另外……再派军中暗探查一查匈奴营至今仍无反应的原因。”
“诺。”
“东直班——”班尉大人的眸色变得有些深远,“其后配合上官恂暗查代境内三个月以来无故失踪死亡者,以及暗行组织、商队、金银庄、柜坊,查清是否存在异常。”
“诺……”雷镔一时没有明白,不得不思忖了一下。
经过前面一番共事,他知道这位班尉大人不会做无谓的事,这样的安排一定与查案有必然联系……汉匈两国已查无可查,现场无痕,幕后无踪,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