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琳琅完全说不出话来了,袁焕带着她从邺城过来的时候,的确是被盘查了多次,她当时也没多想,却没想到这郑州和雍州的官府竟然如此狠心,将百姓们围困堵截在了这郑雍大桥的一端,就是想要活活饿死他们!
白琳琅看着那些妇人憔悴而瘦弱的身躯,和他们怀里那些骨瘦如柴的孩子,心头沉重之极,忍不住道:“其实几个月前,陛下已经颁布了赈灾的命令,而且还让百姓恢复渔业和盐业的法令。你们这边,除了农业之外也可以发展渔业和盐业呀!那为何不在旱灾之际选择从事这两个行业呢?”
其中一名瘦小黝黑的妇人插了一句:“我们当然知道陛下所颁布的命令!当时还以为雍州的百姓日子比我们这边好过呢,结果我们那些在雍州的亲戚却告诉我们,实际上那些被朝廷送达到地方上的粮食,还是被克扣了一半以上!”
白琳琅惊讶极了,赈灾的粮食都被克扣了?
那妇人唉声叹气道:“雍州的百姓领粮食的时候,还必须多报给官府人数!一个家里原本只有三口人,却必须要报六口人,但是领到的粮食却不够一个人吃。”
白琳琅一听,神色越发惊诧了:“这不是中饱私囊吗?大家为什么就任由这些人欺上瞒下呢?”
几个妇人凑了过来,你一言我一句道:“是啊,官府都是这个样子!我们现在对于官府的话根本不相信了!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们,我们怎么敢去邺城上报呀!”
张嫂叹了一口气道:“郑州原本有许多盐滩,完全是可以发展盐业的,可是全都被皇家垄断了,我们老百姓只能在在制盐坊做着苦力,拿着那点微薄的几文钱,还不足以养活一家人,就算朝廷发展盐业又能如何呢。”
那个黑瘦妇人讥笑不已:“咱们这产盐地的百姓,最后竟然连盐都吃不起,还真是可笑呢!”
白琳琅忍不住问道:“既然郑州是产盐地,按理说凭这一点就能够让郑州百姓不至于那么贫困啊!怎么会连盐都吃不起呢?”
刚才只是听张正河随意说了几句,说殷睿掌控着郑州的盐业,胡乱抬高盐价,她却没想到这里的百姓竟然连盐都吃不起!
听到她的话,有人笑了起来:“姑娘应该是养在深闺不大出门的。你不知道这盐价已经被那个殷家抬高了数倍,贵得我们普通人根本吃不起了!郑州有许多村庄的村民,因为少盐,已经得了严重的水肿病,劳动力一下子就下降了,否则我们怎么会要逃难到陈国去?”
白琳琅听到这话,忍不住又问道:“怎么会吃不起盐呢?一袋盐不值几文钱啊?”
其中有妇人冷笑一声:“姑娘说这话,真是寒碜人呢!我们这些年收入不足一两银子的人家,每年要花上几百文去买吃的盐!你说我们的生活还过得下去吗?”
“这盐价是怎么卖的?怎么会卖的这么高?”
那妇人冷笑一声:“这你就得去问朝中那位殷大人了!他卖的盐价,可以买一只下蛋母鸡的价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