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眼神放空,落在遥远的天边,略带几分惆怅地笑道:“大爷以前跟萧御的父母交好,据说还是生死之交呢。没想到,我一直瞧不上的萧御,如今却是咱们乔府的贵人,多亏有言言的提醒,否则我们岂不是要错过这样的机会?”
玄乌画眉,鸟中珍品,价值不菲。
可,萧御这孩子,说送就送。
最珍贵的,就数他这片心意。
乔惜言能听懂老夫人话中的深意,歪了歪小脑袋笑道:“还是萧哥哥有心,否则不管我们如何示好,如何弥补,他肯定不会理睬的。”
前世不就是这样?
萧御独自去了京城发展,一举拿下文武状元,被皇帝钦点为帝师。
后来去了西北一带打仗,随军奉命,凯旋回京,又变成一众权贵眼中的香饽饽。
只不过,那时候的乔府已经家破人亡,与未来的权臣,再也没有半点纠葛。
一老一少依偎在一起,正在唏嘘感叹,说曹操曹操到。
萧御领着一袭红衣的牧尘穿花拂柳,径直来到荣喜堂门口。
牧尘公事公办地笑道:“老夫人!二爷和白氏昨天晚上找到怡红楼,打算在续弦仪式上唱个堂会,价钱给得不低。”
乔惜言脸色骤沉,问道:“这是白氏的主意吧?”
“嗯。”
牧尘一派风流肆意,邪邪地盯了她一眼,笑道:“不过这次唱堂会的银子,按照白氏的意思,得要老夫人这边出。”
老夫人顿时被他逗笑了:“真可笑,白氏要入府,是她自个儿的事吧?”
谁会欢迎她来?
不把她打出去,就算对得起乔丰这么多年的亲情了。
牧尘解释道:“白氏说了,事关乔府二房的体面,娶个续弦夫人,又不是娶什么小妾姨太太,这可是乔府面子上的大事……”
老夫人疾言厉色地呵斥道:“让她滚!婚礼一切从简,她如果不服气,就让她和乔二爷自己掏银子筹办婚宴!我可不奉陪!”
说完,老夫人就气冲冲地回屋了。
乔惜言急忙陪在祖母身边,安慰几句,等祖母消了气,她才暗暗放下心来。
然后来到萧御身边,眼巴巴地盯着他。
“萧哥哥?风水师的事?”
萧御微微勾起唇角:“我还以为你忘了。”
“怎么会?不过祖母喜欢那只玄乌画眉,你看……能不能?”
乔惜言搓了搓小手,舔着脸,清丽如水的眉眼间逸出一丝鬼灵精的神气。
萧御摇摇头,无奈地笑道:“就那么一只,下次吧!等有空,我去一趟觅月山,替老夫人找一只。”
乔惜言兴奋地差点跳起来,一只手挽住他吹捧道:“好棒呀!萧哥哥果然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人!骑马打猎,不在话下!”
萧御伸出莹润修长的指尖,点了点她清美饱满的额头:“行了!”
再夸下去,他有点吃不消。
两人跟老夫人说了一声,便一起寻出门来。
萧御跟家丁要了两匹骏马,提醒道:“那个风水师暂时住在郊区的庄子里,好像正在养病,我替你引荐一下,剩下的事,得靠你自己解决。”
正巧,他也想见识一下四小姐出神入化的医术。
乔惜言本来打算骑马,踩上马镫的时候,却差点摔倒在地。
电光火石间,萧御足尖一点,飞快地赶来一把扶住她:“你不会骑马?”
“嗯?嗯?不是,我这只是意外。”
乔惜言擦了擦冷汗,有些羞赧,差点在萧御跟前出了丑。
萧御冷冷地斜睨她一眼,突然搂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腾地一跃而起,飞到那匹骏马背上,将她丢在自己身前。
乔惜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等她反应过来,定了定心神,这才发现自己被萧御搂在怀里。
距离咫尺。
她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那一股子清冽好闻的苦松冷香,闻起来意蕴悠长。
“萧哥哥!好,好险呐。”
她望了望身下的骏马,又望了望不远处繁华的市集。
其实不是险。
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和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