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一头雾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自己置气,闹别扭。
他先是回到天问阁。
碧桐在书房里,正在替他收拾书架和一些杂物。
见萧御大步流星地走回来,碧桐好奇地问道:“公子此行顺利么?”
萧御神色一顿,立在书房窗口,望着那一树娇艳绽放的西府海棠。
“碧桐,我出发之前,你怎么没有告诉我,有关贺兰冲的龙阳之好?”
碧桐顿时惊了一跳,替自己辩解道:“奴婢以为公子迟早可以自己发现,而且那贺兰冲决计不敢跟公子表白,更不敢做出任何逾矩的举动。”
萧御早有预料,想起乔惜言那双鬼灵精的凤眸,还有那种似嘲非嘲的笑意。
不知为何,他隐约觉得有一点不得劲儿。
就好像,她不太在乎自己,对贺兰冲的隐秘心思,也是视若无睹?
换言之,就是她对自己的感情归宿无所谓……
萧御展开一沓青檀宣纸,示意碧桐替自己磨墨,他开始练习新近的策论。
之前乔惜言费尽心思,从城郊的水晶上找到一株神秘罕见的鬼兰。
利用鬼兰,敲开了秋明堂古大儒的大门,顺利从古大儒手中弄到一本策论。
古大儒的策论和讲解,对乡试,或者京城那边的会试一向押题很准,可谓是天下学子名士趋之若鹜的宝贝。
就冲着这份心意,萧御也不想疏远乔惜言,让她失望而归。
碧桐在一旁伺候,观望片刻,突然问道:“公子,你很介意贺兰冲的取向?”
萧御微微蹙眉,冷艳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来。
“不介意,只是有些意外。”
如果不是乔惜言刻意提醒他,他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贺兰冲居然是个断袖。
喜欢男人,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只是……他取向正常,无法接受这种同性之间的感情。
碧桐见他神色如常,暗暗松了口气,笑道:“其实贺兰冲不可能冲破世俗的阻碍,他贵为宋国第一风水师,怎么可能为了这种事自毁前程呢?”
萧御赞同地点点头。
碧桐点到即止,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锦绣阁里。
乔惜言赌气,回到暖阁里,兀自生着闷气。
荷角打起珍珠帘子走进来,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笑道:“小姐,你跟萧御闹什么别扭呀?他又不是什么小白脸,用不着等你包养的。”
乔惜言气得一噎:“什么包养,别说得这么难听。”
荷角自知失言,伸手打了自己一下,笑道:“奴婢的意思是,他用不着你养活,所以你也不能指望他事事顺从,事事都听你的。”
乔惜言一点就透,沮丧地笑道:“原来如此,他翅膀迟早会变得更硬,到时候他就更用不上我,用不上乔家啦!”
荷角打趣道:“你是当局者迷,难道瞧不出来,萧御对你起了一点心思?”
“怎么可能?”
乔惜言下意识地反驳道。
荷角难得露出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哪个男人会整天闲着没事干,带着你在外面四处应酬交际,还替你引荐那什么……宋国第一风水大师的?”
乔惜言愣了愣。
荷角笑道:“你别太焦虑,依奴婢看,这是好事儿,萧御哪儿哪儿都不差,如果将来有一天,他可以跟小姐在一起,肯定会宠着你的。”
乔惜言被她一番话,说得面红耳赤,羞涩无比。
恨不得钻进衾被里躲起来。
荷角伺候她用晚膳,乔惜言用热水和香露洗了脸,净了手,笑道:“荷角!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用不着像个小丫鬟一样!以后你也是乔府的主子啦。”
荷角似乎有些不自在:“小姐,我做事停不下来呀!”
虽然四小姐亲自做主,将她的名字记载在乔家族谱上,正式收她为义妹。
但是……她到底不是乔府的嫡亲子嗣,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她只是沾了四小姐的光,蹭了一下铁树堂铁心宇的便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