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儿……”秋易靠近秋鸣生,手里拿着开盖的保温盒,将晚饭递给他,“吃点饭吧,中午没有吃午饭,现在一定很饿吧。”
听着秋鸣生那沙哑的声音,他的心就异常痛。嗓子都哑了,为什么还要念下去,休息一下不行吗,衣服也是没有换过,脸上的血,更是没有洗净过。他要这样到什么时候,李信醒来吗,就怕李信还没醒来,他就先倒下了。
秋鸣生,“……”他低眼瞥了下秋易递过来的饭,并未言语,继续念着日记里的字,像个复读机一样,感知不到任何疲惫与累。
李言见了,没辙地叹了口气,微揺了下头。早知道就不要拿那本日记本给秋鸣生看的了,弄得他现在如同走火入魔了一样,抱着那本日记反复来回念个不停。
他只是叫他有空就念一下,没有叫他那么拼命地不停念,再这么下去,他必先倒下去不可。
这时,秋鸣生合上了日记本,把反复念完的那页暂且告知一段落。他的黑眸泛起了一丝神气,扭看向一脸极为担忧自己的秋易与李言,温柔蠕动干巴巴绽裂的薄唇,笑同他们说,“爸,李叔叔,我不饿,真的……”
他无力的声音一熄,他就回抽视线,望向病床上的李信,话接拉而上,“我要一直在这里坐着,直到啊信醒来的时候。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啊信就会醒来的,他听到这日记里的事,很快就会生气地醒来,冲我发脾气的,他会醒来的,用不了多久……”
他现在,是真的已经如同走火入魔了一样,半点正常人的意识都没有,活在了虚幻的梦境里。把心里想的,大脑认为的贯彻下去,按照内心已失方向的路线走,什么人的话都不要听。认为李信能很快醒来,他就真能很快醒来。
秋易与李言没有办法,对现什么都听不下去的李信,他俩已是费尽力气,浪费再多口舌也拉不回来了,只能任由他这么发展下去,但不代表不管。
……
第二天,秋易把叶冉冉叫来了,把李信的情况告诉了她,以及秋鸣生现在的状况。叶冉冉刚进病房,率先入她眼的,就是坐在病床旁边椅子上的秋鸣生。他的精神状况极不好,毫无神气的双眸,她一眼望去,只是盯久一点,她就感觉自己似要被吸进去一样,连忙眨眼摆脱这个似会食人的黑洞。俊脸上,满是暗红的血,干裂开的红色下面,是他皮肤的白痕。
身上的西装,因血的原因,黑转暗红,白衬衫变成了性感的红。他的柔顺碎发,乱糟糟的,一点往日光泽也看不到,如同他现在人的状态一样,毫无生气,落遮于额前的碎发,因血的凝固而粘在了一起,黑与红的粘粘。慢慢走到他身边,她闻到了一股味道,他身上已经有味了,但这不是因没有洗澡造成的,是身上的血造成的。
脸上与衣服上的血,已经发臭了,那腥臭味,特刺人鼻腔,让闻了的她蓦然想吐,赶忙用手捂住嘴。秋鸣生并没有发觉到叶冉冉的到来,他的心与人,全神贯注地盯着病床上的李信不放,从未发觉到身边已靠近自己的叶冉冉。直到叶冉冉的手伸放于秋鸣生的肩膀上,他才知道有人进来,还带回神地“呃”了个字,表着十分惊愕,黑洞般的双眸扭向左边,她那张微微皱眉且担忧的脸就映入了眶中。
看到叶冉冉,秋鸣生没有任何反映,只是瞥了她一秒不到,他就扫垂自己肩上,盯着她那纤细的玉手,一瞬,就在眼睛眯合一半的那会,他抬手将她手挥开了,视线盯落回李信身上,问,“你来干什么?”
被无情挥开的手刚握紧,三秒不到又被问话下,叶冉冉就咬住了唇,眼睛闪黑下垂,觉得无话可说。是啊,她来这里干什么,这离婚了,她还管秋鸣生干嘛,她不是特讨厌他的吗,从小就不喜欢他的,更何况他还对自己做了那样不可原谅的一件事情,她就更应该是恨死他的啊,为什么还要来管他,她疯了吗。
“秋鸣生……”叶冉冉再次伸出了手,落于秋鸣生的肩膀上,不怕死的、不怕他生气的,只想安慰他一下,劝劝他,让他好好吃个饭、洗个澡、睡个觉,安抚的话,由心而出,“不要再这样等下去了,若李信看到了,他一定会伤心的、他一定不会允许你这么干的,好好洗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