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义生的一番话,却未能打动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淡淡道:“你走吧。”
郭义生没有慌乱,同样淡定回应道:“将军想赶我去哪儿?”
“回你自己的县侯府上,鄂国公府以后也不用来了,尉迟家和你不再有任何关系。”
郭义生没有动,而是换了个更悠闲的姿势,缓缓道:“然后将军打算做什么?是在陛下面前痛骂我,说我是小人败类;还是直接跑到县侯府前,来一出割席断交?”
尉迟敬德没有回话。
“从我以您身边亲兵身份参加那场政变开始,我和尉迟家的关系就永远无法割裂了;今日朝堂之上,您和程国公还特意将我拉到身边,这在那些朝臣和陛下眼中代表着什么,不需我多说,他们甚至会揣测,我消失的这些年里,是否暗中一直和尉迟家有联系。”
“其实我说的这些,将军您都十分清楚,与其考虑和我断交,不如先静观其变。”
尉迟敬德终于开口道:“我总不能因为你的一个观相,就将整个尉迟家压上去。”
郭义生回道:“我想将军您误会了,我从要求过尉迟家坚定地站在晋王那边,也未想过尉迟家现在就要参与到夺嫡之中,我说过了,我只是想先结下善缘。”
他起身,故作深沉地转身看向窗外:“我一直和旁人说占卜算卦,观相看命不可全信,但我也清楚,命运很多时候已经注定……对您我说句心里话,我是真的认为晋王殿下会成为天子。”
“这样吧,我可以再告诉您一件事,用这件事来验证我对晋王殿下的预测是否准确……就是不知将军敢不敢听。”
尉迟敬德冷笑一声:“呵,今日听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话,我还有什么不敢听的?”
郭义生转过身来,故意压低声音道:“明年之内,在陛下东征之前,太子便会被废。”
平地一声惊雷,炸得尉迟敬德浑身一颤。
他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指着郭义生:“你……你……”
郭义生直接道:“还记得我说过,从太子脸上看到了暮气吗?”
尉迟敬德机械地点了点头。
“其实那不是暮气……是死气。”
再一道惊雷,尉迟敬德连震惊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不敢当着太子面说他有死气,更不敢当着陛下面这么说……所以还请将军别告发我。”
……
尉迟敬德久久没有缓过来,便直接将郭义生赶走,让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这是一个好的信号,起码证明了尉迟敬德愿意留他下来,不再想和他撇清关系。
回到房间,郭义生蒙在被子里,浑身颤抖着哈哈大笑起来。
当初选择说是李淳风同门的决定实在太对了,现在靠着提前知晓历史,就能装成世外高人,唬得门神尉迟敬德都一愣一愣的。
越想越得意,郭义生忍不住在床上打滚起来。
“郭侯爷这是怎么了……”
郭义生立马起身,理了理衣服,行礼道:“这是……门中功夫,刚才稍微练习了一下。”
他抬眼,看清楚来人正是尉迟敬德的儿子,尉迟宝琳。
“不知小公爷找我何事?”
尉迟宝琳说道:“魏王殿下请宴,专门请我和郭侯爷一同前去。”
郭义生微微皱眉:“魏王殿下?敢问是何原因请宴?”
尉迟宝琳挠了挠头:“应该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吧,魏王殿下以前也经常宴请我们这些官宦子弟,他说一直仰慕郭侯爷的风采,所以才喊我把您也给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