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逸也看了一眼,说道,“正好,你们也好见识见识罩着我的花梨是不是狐假虎威。”
一群中了毒的士兵气的说不出话,他收起匕首转身离开,只留下一群士兵在城楼上浑身酸软动弹不得吹着冷风。
坐在这群士兵身后看热闹的兵这下更热闹了,凤逸经过的时候,他们立刻站起来说道,“见过逸世子。”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说道,“这里没世子。”
那人嘿嘿一笑,“老子早就看不惯蓝家军了,一群眼高于顶的家伙。”
“你们是甘州的兵?”凤逸心思一动,问了一句。
那人说道,“不瞒世子,我们是甘州本地的兵,蓝家军驻守甘州,从来不在乎本地兵,真以为他们蓝家军天下无敌了。”
凤逸轻笑了一下,道,“我也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招数。”
那人说道,“战场上有什么见不得人,世子说的对,能杀人就行,兵不厌诈,无毒不丈夫。”
凤逸笑了笑,随即转身回了军营。
他本该守着城门,但西楼并没有出兵的意思,他估计着花儿说着不会让他,还是担心他的身体,今天一定不会出兵,便放心的让这群眼高于顶的士兵好好吹吹冷风。
不过很快就会有人前去营帐告状,对战友下毒,还伤了人,虽然他确实只是小打小闹,但依然是犯了军规,反正大罚小罚都是罚,他还不如回去睡觉。
果然他刚躺到被窝里,张未白就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斥,“说了你不要和他们『乱』来你怎么还对他们下毒,那就是一群兵痞子,你何必跟他们胡闹,这群人记仇,日后又要报复你,你下毒这种事军队最看不惯,蓝将军估计又要罚你,你这身体才……”
“你说够了没有?”凤逸打断他的话,眸子冷冷的,和张未白那天晚上愿意追随他的时候那个目光一样,他一下子住了嘴,少年这些天太脆弱,脆弱的让他真的以为他是个任『性』不听话的普通孩子,忘了他绝顶的毒术和过人的心智。
凤逸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躺下休息,既然要罚就等着他罚,在军营里忍气吞声根本就不可能熬出头。
张未白沉默许久,才轻声说道,“对不起世子,我僭越了,你做得对,军营里容不下你忍让,我这些年,真是把自己的锐气磨没了。”
张未白苦笑,早就忘了自己当初在军营里也是脾气暴躁,从不忍气吞声,只是这些年在帝城当个治安官,一身锐气一丝也没有了。
凤逸说道,“你别说了,我有分寸。”
张未白点点头,转身出去守关。
不过片刻,蓝将军和老将军商量完正事,便跟着告状的人来找他了,老将军大怒,“凤逸,你不知道军规不许对战友下毒,不许恶意伤人吗?”
凤逸坐起来,说道,“我的毒本来是要用来对付外敌的,他们非要找死,就怪不得我了。”
“军营是堂堂正正的地方,你们有问题,可以比武解决。”蓝将军立刻开口说道。
凤逸道,“我不会武功谁都清楚,没有些保命的东西怎么敢来这里?”
蓝老将军问副将,“对战友下毒伤人,该怎么罚?”
蓝将军立刻打圆场,“爹,逸儿也是自保,寻常他们比武也都有受伤,逸儿也不是故意的……”
“我看他就是故意凤,保命就可以违反军规?他们为难他我自然会罚他们,不过他做的事自己也该负责任。”
蓝将军不敢说话了,副官说道,“私斗,下毒伤及战友者……军棍二十。”
“你认不认?”老将军怒道。
凤逸点头,“我认,但是老将军最好告诉蓝家军所有人,再有下次,就不是让他们待在城楼上吹冷风这么简单了。”
“逸儿,你快跟爷爷求求情……”蓝将军在一旁说道。
他没求情,直接站起来卸甲,岐玉站在一旁,说道,“老将军,世子病还没好,不能受罚……”
老将军冷哼一声,并没有要放他的意思,说道,“你去给他卸甲。”
岐玉只好上前,老将军转过身走出帐篷,说道,“卸了甲带出来,让所有新来的兵都看着,不守军规的下场。”
张未白皱了皱眉,岐玉忽然拿出一个小瓶子,恭敬的说道,“主上还是把这个吃了。”
张未白惊了一下,凤逸却波澜不惊,点了点头,随即便把『药』吃下。
岐玉的『药』防止他失血过多,他又吃了一颗之前师父给的『药』,能护着他的身体,岐玉道,“主上,蓝家军法甚重,但这次也是你立威的时候,军营里向来就是欺软怕硬,这『药』里我加了东西,你无论如何都不会昏『迷』,自然让他们服气,只是可能要受大苦了。”
“来军营第二天就犯军法,我活该受苦。”凤逸任由岐玉把他的甲卸了,说道,“祁,回凤殿一趟,让阿影来我身边。”
“主上要……”
“我要让他们彻底心服口服。”
岐玉点头,说道,“是,我立刻回去。”
这话并没有避着张未白,太后身边的锦被国师带走,他就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动动凤殿了。
张未白有些吃惊,他看不出凤逸和凤零其实是一人两魂,自然当成凤逸便是凤殿凤帝,便说道,“你是……”
他点了点头,张未白他接触的不算多,但这个人值得信任,他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穿着一身洁白的中衣出去,冷风吹了满袖,他的长发随意的披着,风吹着落了几片雪花,刑台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那几个人的毒还没被解,不过他们在高处,也看的清清楚楚。
难得不穿盔甲,简单的白衣下他长身玉立,天下第一公子的倾世之颜便也真的完完全全呈现出来了,一群从戎多年的糙汉子看着都不禁惊叹,公子如玉,如琢如磨,之前见过的甘州的士兵更是难得积极的挤到了前面,都忍不住赞叹几句。
副官说了说他的罪状,不守关反而跑回来睡觉也被说了,本该军棍三十还是打了折扣才变成二十,所有人都开始嗤笑他这么一个刚到大营就昏『迷』的人肯定撑不住,甚至开始赌了起来。
不过甘州留守的那些士兵还算是义气,把全部身家都压了他能撑过去,都紧张的看着他。
蓝家军法向来很重,动刑时没人押着他,只让他自己跪着,蓝家但凡在动刑时敢躲避一下,便会被加刑,打死不论,即使昏『迷』也会被酒泼醒,不会让人昏『迷』不醒不知道疼痛的混过去。
祁给他的『药』让他不会昏『迷』,但军棍本就很重,祁的『药』让他感受到的痛更甚几倍,他的双手紧紧抓着刑台上未扫的积雪,军棍每落在背上一下都痛彻心扉,他死死的咬着唇,没叫出一声,只是低低的轻哼,原本洁白的衣服不过一会儿就染上的血,冰天雪地里衣着单薄的他倒是出了一身的冷汗,眼看着几次都撑不住了,却用手按着地,手都被磨伤,最终还是一下都没有动过。
倘若是不昏『迷』,二十军棍很快就打完了,他无力的倒在雪地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连呼吸都显得又轻又虚弱。
蓝家军输了钱,却又感叹于看着柔柔弱弱一个人也是真的傲气,便没有一个人再多加刁难,都立刻转身离开。
张未白立刻上前扶他,甘州的士兵也想上前,蓝老将军怒道,“都回去干自己的事。”
那人不敢上去,便立刻转身离开。
老将军站在他面前,哼道,“撑不住立刻给我滚回你的王府。”
他虽用了『药』没办法昏『迷』,但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了,老将军带着蓝将军转身离开,转眼刑台就剩下了张未白和他。
张未白把他抱起来送回营帐,岐玉已经在等着了,他立刻喂了凤逸一碗『药』,说道,“主上,老将军其实也用心良苦。”
他没心情再听这些了,就着岐玉的手喝了『药』,挨着床便立刻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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