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雀策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认真的她,一时有些出神。
“对不起……伤害到你了。”明月帮他包扎完,低着头,愧疚的道歉,啪嗒啪嗒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掉。
“怎么又哭了,赵太医说过,你现在最忌讳的就是情绪低落,总是哭,以后眼睛可是要受伤的。”他有些手忙脚乱,想抬手去擦,到半路又止住,赶紧到处翻找绢帕,但他平日里最不注重这个,找了半天,只能拿纱布递了过去:“……呃……没有绢帕,这个……凑合一下?”
明月看着他拿在手上的一卷纱布,有些愕然,但还是不忍拒绝这片好意,于是接下:“谢谢。”
“不……不客气。”奕雀策心跳突然快了几拍,有些局促的摸着被缠上纱布的手,站了起来:“太晚了,你刚醒过来……还……还是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他说着便回身想走,走了两步又顿住身形:“明月姑娘,活着才能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亲朋好友,也对得起……已经离开的人……”
明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手却不自觉抓紧了床单,抚上腹部,那里再也感觉不到孩子的存在。
她躺下,身子蜷缩起来,想起与自己一同从云家出逃时,瑛姑拼死护着自己的情景。
想起刚回云家时,云家上下对夫君之死的悲痛,和对自己腹中骨肉的质疑。
人生十八载,竟然不如这几个月让她看透了世间的各种丑恶嘴脸,人心叵测。
这世间还有什么好留恋,没有了夫君,没有了孩子,即便双亲仍在,自己又怎么忍心将遭遇去告诉他们,让他们为自己忧心。
二殿下好心救下自己,那便不能死在这里给他带来麻烦……
会有机会的……
腊月三十。
京师年节却是不输皇朝盛京般热闹,才至寅时便开始鞭炮声不绝于耳。
零卓被吵的睡不着,起来就看见潘非鱼正在垂花厅写对子,看见零卓梳洗后走出来,有些意外:“殿下起的挺早啊。”
“年末最后一天,再赖床岂不是证明本殿这一年都疏懒了去。”零卓心情还算不错。
“真快啊,这一年又要过去了。”潘非鱼蘸了墨汁,开始写对子。
“是啊,真快。”零卓看向皇朝的方向:“不知哥哥这个时辰是不是也起来了……”
“殿下想念陛下了?”潘非鱼诡秘的一笑,放下笔,从袖子中摸出一封厚厚的信:“呶,可见兄妹连心,这是今日一早刚到的,可以算是万里加急了。”
零卓看见信封上的字迹,正是皇伊贤的无疑,立刻来了精神,接过来打开来看。
吾妹零卓亲启。
阿卓:
朕命人加急将信在年前送到,但愿没有错过拜年。
在瑞霖可还好?有没有想念哥哥?哥哥却是十分想念小阿卓。
朕知阿卓仍在怨朕前些年对你太过严厉,连信也不肯回。
但阿卓不在宫中的日子,哥哥时常去阿卓的紫宸宫一个人坐着,想起阿卓在时每到冬日便会拉着朕在檐廊下坐着烤地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