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零卓那里得知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奕雀煌,但记忆中这么多年被父皇母后和哥哥宠溺爱护的日子却是不能被抹杀的。
他几乎想放弃全盘计划,但二哥却对他摇头,他眼中的坚持支撑了他继续下去的力量。
这一局,不止是二哥的希望也是他棋局上的重要一步。
只是……要不要让阿卓知道?
“钦天监?我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个观察天时星象卜算凶吉的官职。”零卓亦是恍悟。
“嗯,或许钦天监能查出破解之法。”奕雀煌仍在犹豫,说还是不说?
反倒是零卓早看出他的欲言又止,心里起疑,但奕雀策又确实不是在装病,这让她不好判断这哥俩到底在干什么……
直到零卓离开,奕雀煌才缓缓叹了口气,实在不想瞒着阿卓,也实在怕这丫头看出什么端倪,倒不是怕她揭破,而是这一环套着一环,其中将她最看重的人也算在内,着实难以确定她是会配合,还是抗议。
皇朝驻扎所。
零卓与明月和潘非鱼如往常一般用过晚膳坐在暖阁喝茶。
“殿下,今日你去看了那瑞霖的二殿下,如何?”潘非鱼放下手中的茶盏,拿了果盘中的橘子慢慢剥着。
零卓悠悠一声叹息:“不太好,之前在上元节时,看他还那般的健康朝气,今日....我差点便认不出那形销骨立连话也没有力气说的人是奕雀策。”
明月静默的在做着绣活,心里哀伤,都怪自己,是自己不详,牵累了无辜的二殿下。
“那三殿下有没有说是何病?”潘非鱼将剥好的橘子递给零卓。
零卓接过,掰了一半塞到明月手中:“他说太医也查不出来。既然市井流传是天象所致,那便只能等着钦天监给个结论。”
明月拿着手中的橘子,眼泪终是扑簌簌落了下来。
“你怎么哭了?”潘非鱼先发觉,忙紧张的拿绢帕递给零卓。
零卓接过绢帕给明月拭泪:“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明月勉强一笑:“我没事...只是想孩子了....”
零卓与潘非鱼对视一眼,便开口安慰:“别伤心了。即便是云公子和孩子,也不想看到你每日以泪洗面。”
明月擦了擦泪:“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
零卓点了点头,示意伺候明月的侍女陪着。
明月一笑:“不必了,我想自己呆着静一静。她跟着让我觉得不舒服。”
零卓听她如此说,便起身下榻:“那我陪你。”
“阿卓,就让我一个人好吗?”明月带上几分哀求之色。
零卓还欲说什么,但潘非鱼拍了拍零卓的肩示意她安心,对明月摆了摆手。
明月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出了暖阁。
她缓步走在回廊,抬头望着天空的月,该走了,不能再拖累关心自己的人……
明月啊明月,此生你克夫克子,连说要保护你的二殿下也被你牵连,你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时间也该到了……
西贝明月回到房中,关起房门,取出了一包药粉,这是她趁着零卓他们不在,让小侍女出门去买的砒霜。
她倒了杯茶水,将药粉倒进去,看着药粉慢慢沉淀,融化。
喝完这一杯,此生再无烦恼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