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拿起杯盏凑近唇边,慢慢饮尽了杯中的茶水。
终于……要去见他和孩子了,不知他有没有怨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
明月无力的倒在桌案上慢慢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泪滑落。
暖阁。
“你不让我去陪她,她若是做傻事怎么办?”零卓仍旧坐立不安,她心被提着,生怕明月会想不开。
“殿下,明月也不是小孩子,你每天派人跟着她又能跟到什么时候。”潘非鱼拦着她的路把她又按回榻上坐着。
“每个人都会依照自己的心去选择以后的路,殿下看顾的了明月一时,难道能看顾的了她一辈子吗?如果明月自己着实觉得活不下去没有意义,那么殿下救得了一次两次,难道能次次都能把她留下?”潘非鱼叹了口气,开始数落零卓。
“你呀,总是想着谁都高高兴兴快快乐乐,但人生总有不如意,伤心难过在所难免,你还能有三头六臂满足的了别人所有的需求吗?阿卓,尽人事,听天命,过好自己的人生足矣。”
零卓顿时泄气:“但我害怕再后悔,害怕自己没能真正的竭尽全力,或许我再多用心多认真些,很多事情都不会留下遗憾。”
“那又能怎样?你已经尽力了。没有再多出来的那一点点的,又何必执着,何必遗憾。即便是你,或是我,人生终有尽头,难道怕临死前有遗憾就不再活下去了吗?”潘非鱼开解道。
零卓苦笑:“自然还是要好好活着的。”
“那便是了,关于明月,殿下与其怕她不知哪一刻便离开,不如想办法珍惜她在的时刻,给她一些未来和希望,帮她走出阴霾。”潘非鱼饮尽了茶水,站起身一揖:“臣还有些事没处理完,先告退了。”
零卓点了点头。
独自坐了一会,她也起身回房,路过明月的房间时,想了想还是轻轻推开门,看见房中的场景,她一愣,下意识便后退几步,而后回过神立刻扑上去,呼唤:“明月,明月~”
还不等众人赶来,潘非鱼却是先到了,看清了桌上包药粉的纸,忙稳住零卓:“殿下,别慌,这药是糖粉。”
零卓满脸是泪,呆愣愣的问:“你说什么?”
“臣说这是混了安神药的糖粉!”潘非鱼大声凑近她耳边回答。
零卓伸手去探明月脉搏,发现跳动正常,方松懈了紧绷的神经,浑身瘫软差点坐地上。
潘非鱼忙架住她,扶她坐圆凳上。
“吓死我了。”零卓抚着胸口。
“殿下好歹也是手染过鲜血无数的人,怎么反倒还吓到了。”潘非鱼笑她。
“那不一样,我手刃的都是穷凶极恶的坏人,但我所遇上的只有凤云鹤在我面前满身是血的死去,那画面太可怕,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着任何与我有关的朋友亲人离开我。”零卓心有余悸的说。
“好了好了,不怕。”潘非鱼拍了拍她肩头:“我一直留意着明月呢,她先前派小侍女出去买药时我就已经发现了,特意将药掉包,让明月以为拿到了毒药,便安下心来过这么些日子。”
“还好有你。”零卓眼中涌上了泪,伸手握住明月的手:“不然这个傻丫头就真的一点也不留恋的离开了。”
“在瑞霖,我有义务保护好阿卓和明月,若是你们有什么闪失,那些在皇朝的家伙还不得把我吃了。”潘非鱼说笑着弯腰将明月拦腰抱起,走进内室放在床上。
零卓上前帮她盖好被褥。
看着明月沉沉的睡颜,零卓终是叹息:“也不知该如何才能让你再重生新的希望……”
她说着,心头却是一动,想起一个人来。
奕雀策……
她微微眯起眼眸,但如果仅仅只是退婚,又何必要拿他二哥的身体来做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