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晃神之际,狗皇帝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走过来停在薄纱前,我连忙收回手,赶紧答道,“臣妾定知无不言。”
“你是谁?”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在耳边,我刚才听到了什么?
我吞了口唾沫,捏紧裙子,努力让声音保持镇静,“臣妾是开国大元帅关元赫之孙,是护国大将军关越之女,臣妾还是大商皇帝的童妃。”
为了不让自己露怯,我故意大声说道,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我的声音。
狗皇帝立在我的面前,与我相隔一层薄纱,背对着光看不清神色。
我抬起头,镇定地望着他。
“你不是,”狗皇帝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竟觉得有些悲伤,“你不是她。”
难道真的这么快被识破了?!
顿时我好像掉进了冰窖里,凉意像蛇一样从我的脚尖蜿蜒而上,直指心顶。
仿佛已经看到了断头台与我仅仅几步之遥的时候,狗皇帝又开口了,不过却是我没想到的话。
“你不是朕的童妃,关桐。”
他叫我关桐?
我愣了愣,这分明意味着他并没有发现我是谁。
可是关桐就是童妃啊?他什么意思?
我内心疑惑地紧,竟忘了说话,许是见我半天没反应,狗皇帝伸手一把撩开薄纱。
那瞬间,我分明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了无尽的悲伤。
像是洪水猛兽,那悲伤来得又快又急,将我的思绪冲得支离破碎。
我和他唯一的隔断已经不在了,可我为什么感觉自己还是看不清、看不懂他的神色。
他的眉眼都是那么清晰,可是那双眸子,却像是藏起了好多好多我隐约觉得非常重要的东西,只让我觉得悲伤。
像是经历过太久的等待,久到每一秒的目光,都像是一把被时间磨光的刻刀,一道一道刻在我的心上,没有血,却全是痛。
很奇怪,明明这副身体是关桐的,我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不是关桐她在心痛,是我。
是我望向他的视线时,心在痛。
仿佛是穿过了漫漫岁月长河,行过冬夏,阅过春秋,我注定要站在这,与他相视,为他心痛一样。
我怔怔地开口,“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说话,安静地看着我,良久闭了眼仿佛在平复情绪,再次睁眼时已经是那个我熟悉的狗皇帝。
“朕回去了。”他语气淡淡地,说着就准备越过我出门。
不知道是今晚那桌子好菜被下了药,还是那该死的玫瑰浴把我脑子泡坏了,我竟然生出一股冲动。
不想让他走。
猛地脑子一空,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拽住了他的袖子,我看着自己的手拽着那黄袍,倒吸一口冷气,抬眼对上他的目光的瞬间我又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愣愣地开口,手拽得更紧了些。
“苏昊,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