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皇城郊外,廉王府,此处正是欧阳仲居住的府邸。
在被剥夺太子之位后,欧阳仲被赐予廉王的称号,廉王府也因此得名。
此封号背后也有一段颇为曲折的故事。简而言之就是,欧阳仲被剥夺太子之位,当然是朝廷里各大势力角逐之后,欧阳仲惨败的结果。
但是明面上,欧阳仲必须被安上一个罪名,才会被剥夺太子资格,而这个所谓的罪名,就是欧阳仲私吞国库金。
在把欧阳仲赶下太子之位后,欧阳仲的弟弟很快就继承了太子之位,并且又继承皇位。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这位皇帝却又假惺惺的帮欧阳仲正名,说他并非是侵吞国库之人,为了掩悠悠众口,他便赐予欧阳仲一个廉王的称号,说他是世上最为公正廉洁之人。
最可气的是,他还数次在早朝百官之前,说要将兄长请回来继承皇位。但每次说到这件事,又会有一大批官员请他三思。
如此一来,欧阳仲的太子之位被夺走,坏名声落下,而且皇帝还在民间有了个好名声。苦的只是欧阳仲,一个人背负了不知道多少的骂名。
此时,欧阳仲正被母亲秦氏带到了大门前,指着门口那块廉王府的牌匾,诉说着这些往事。
这秦氏四十岁不到,穿着雍容华贵,体态也保持得很好,正是风华绝代的年纪。但与她容颜不配的,是那满是怒意愁容的脸庞,以及横眉怒目的表情。
说完耻辱的过往后,秦氏继续道:“怎么,你受此屈辱,不想着反抗,如今却想着在那古圣学院读书,还三番四次的在我面前提起,究竟是何意!”
欧阳仲早已被骂的缩成一团,脑袋一直低垂看着地面,不敢作声。
秦氏却不依不饶的追问:“说啊,到底是为何如此坚持要去古圣学院读书?”
被问得没办法,欧阳仲只能怯生生的回答道:“我也是为了磨炼自身,希望能多读书,多修炼。在古圣学院,有许多有名望的老师,更有古道元院长这样的父亲的旧相识。而且……娘你曾经也很支持我读书的啊,为何会……”
他话没说完,但语气里也已经有了微微不解和抱怨的口气。
他想说完的后半句话就是:“为何又让你的老相好国师来捣乱,把我分到了心道院里。”
是的,这位当今国师,而且兼任古圣学院副院长的大人物,是自己母亲的情人。
这是一件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但由于国师身份尊贵,所以并没有人敢去宣扬和议论此事。
欧阳仲也很清楚这一点,他甚至经常看到国师出入自己家的大门,甚至无数次公开从秦氏卧房走出来。但他又有何资格去阻止这一切?
欧阳仲甚至连生气的权利都没有,因为他出生至今的所有一切,都是母亲安排的。太子之位被剥夺,与其说是欧阳仲的失败,倒不如说是秦氏的谋划出了漏洞,所以才被人抢占先机。
因此,失去太子之位这件事,欧阳仲并没有太在意,反而是秦氏一直心中有气,希望能扭转这个局面。
正因他们特殊的身份,以及他们母子更加特殊的关系,所以才导致了今天这种局面。欧阳仲很尊敬自己的母亲,但他最怕的人也恰恰是自己的母亲。
秦氏听到儿子刚才的抱怨,眉头大皱道:“你想学,我不是给你请了五位导师回来吗?武、法、职、技、心,各一个,比那学院里强上百倍千倍。更何况我听说那心道院的大导师是个比你还小的黄毛小子,他能教你什么?与其让你浪费时间去学院学习,倒不如留在家里!”
欧阳仲很想反击,说是国师把自己安排到心道院去的。但想了想,国师和自己母亲同一个鼻孔出气。这么大的事情,国师不可能一个人做主,必然已经和母亲商量过。
换句话说,母亲早就知道心道院的大导师是沈路,而且故意把自己安排去了心道院,又以心道院的院子是个小孩子这个无比正当的理由,将自己困住。
其实做这一系列事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食言。
以前欧阳仲年纪还小,秦氏想把他关在家里一直训练,但又怕他闹情绪,所以许诺了他等他到了年纪之后,就让他去古圣学院读书。
一想起能够逃离家中,去学院读书,欧阳仲就有了一个忍耐的理由。正因如此,他在家里被关了许多年,忍耐了许多年,就是希望某一天能够去古圣学院读书。
而现在呢,秦氏和国师却用了这种手段来阻止欧阳仲,目的然就是为了继续把欧阳仲困在家里,成为他们手下的傀儡。
如果说之前的欧阳仲是在叛逆期,秦氏必须用一个软硬兼施的方法来让欧阳仲听话。那么现在,欧阳仲也算是长大成人了,所以秦氏也不再演戏,直接用了这个手段阻止欧阳仲去学习。
已经将近二十岁的欧阳仲,自然不会再和十五六岁的小孩子那样闹脾气了。
其实这件事,欧阳仲早在母亲第一次阻止自己去古圣学院的时候,就已经想得很明白了。
但他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