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裴士林忽然打断了江月容,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到了钦差的面前,“大人,我们不必困守武昌府衙了——我们有救了!”
裴士林的脸上溢出了笑意,江月容却如遭雷震一般,愣在了原地。
钦差接过那封信,一边展开来,一边对裴士林问道:“这是何物?”
“是我们的救星。”裴士林努力地笑道,“我在府衙外被江南鹤逼入绝境时,有一个蒙面人出手救了我,让我把这封信交到大人手上,说大人看到这封信,自然知道他的身份。”
钦差缓缓读过信,脸上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但片刻之后,他又陷入了沉思。
“大人……”裴士林轻声唤道,“这位蒙面的侠士,是什么人?”
“是我昔日的一个学生。”钦差低声道,“我认得他的字迹。”
“他说他有办法解救我们,是什么办法?”裴士林有些急切地问道。
钦差把这封信递给了众人传阅,缓缓答道:“他说,三日后的黄昏时,他会安排一条船到汉阳门外码头。只要我们能冲出汉阳门,他便可接应我们。”
听到这里,裴士林刚刚提起的一口气便又立刻泄了下去。他原本以为,那蒙面侠士能有什么锦囊妙计,能力挽狂澜,转危为安。武昌府衙外如今被人团团围住,想冲出汉阳门,谈何容易。纵是裴士林这般脚力,也被江门刺客逼得险些丧命,何况钦差是个年迈文官。
陈平关低声问道:“大人,这个蒙面人靠得住么?”
“以我对这个学生的了解,他是个可托付的人。”钦差答道,“既然他定下了这般计策,我相信他能做得到。”
“既然如此,这也是个好消息。”陈平关缓缓道,“之前我们被困武昌城,难便难在内外无援,即使能出得了城门,前有长江天堑,后有茫茫荒原,躲不过江门刺客追击。但如今有了这船,虽不能说形势逆转,但至少好转了些。出了离府衙最近的城门,乘上那艘船,借长江水势甩开追兵,便算是逃出这险境了。汉阳门固然不好出,但总好过出了城门也无路可走吧。”
“我也觉得大哥说得有理。”杨亮轻声道,“这是个机会,若我们错过了,怕就真的要困死在这府衙里了。存粮毕竟只够半个月,万一这半个月对方都不露破绽,我们却如何是好?”
“不可!”江月容忽然失声喊道,“这么做,太冒险了……”
“江姑娘……”陈平关冷冷说道,“我们本就在险境里,继续留在府衙,就不是冒险了么?”
“这不一样!”江月容显然有些慌乱了,她搜肠刮肚地想着理由去圆自己这番话,“若贸然冲出去,江门早布下层层天罗地网,我们受制于人,如何走得到汉阳门?如今江南鹤已经现身,说明江门的雇主已经着急了。只要等江南鹤杀进来,我们布下陷阱,以逸待劳,擒杀江南鹤,府衙之围自然就解了。”
“江姑娘,这话却与你前日来献计时的说法不一样啊……”陈平关冷眼盯着江月容,“你当时的计策,不是等地方兵马放弃围城攻杀进来,我们便寻隙逃走么?这计策什么时候变成擒杀江南鹤了?”
江月容心中骤然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