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李登楼点头,只是又饮了一碗,一双眼睛看向城南手中的凤霞帔,眼中略带惆怅。
,“我年轻时不在不第城当差的,那时候心气儿高,托人去了京都,也就是在京都,我认识了他们。”
“他是个戏子,极擅音律,曲动八方,也是个极风流的人物,闲时也好弄一手风骚,拨琴弄弦吟诗作对,虽是戏子,偏以骚客自居,一身傲骨不屈人,两只眸子只望天。”
“她是个富家千金,往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也称得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李登楼不待城南问,自顾自说起了那二人的故事:“照理来说,他俩本应无交集的。”
“若无那场花灯会,他应该醉死风月,老死江湖,亦或是名动四方处,埋骨温柔乡了吧;她呢,应该会嫁入朱门贵为人妇,相夫教子静渡余生吧?”
李登楼说着,又饮一口,陷入了回忆中。
那年京都的年味儿特别浓,一场花灯会盛大空前,十里花灯不重样,三夜长照人不眠。
那一夜他无心唱戏,那一夜她定了婚约。
她对婚约是不满意的,所以那夜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出了门,乘一艘画舫沿河观灯,花灯虽美,却有些意兴阑珊。
他呢,自恃才高,实在是懒得连场给俗人唱戏,偷溜出来驾着一艘小舟也沿河观灯,明明是小舟,却偏要逆流。
他一人坐于舟中,三两小菜,几坛烈酒,虽不丰盛,倒也称得上是怡然自得,只是多少也觉得有些乏味。
就像是烂俗的爱情故事一般,他们相遇了。
他百无聊赖举杯饮酒间,见了那艘画舫上意兴阑珊的她。
“喂,姑娘,十里灯火佳节合欢,干嘛苦着个脸发呆,于我舟上一叙共赏这照夜美景如何?”他举杯挑眉,朝那神色麻木的姑娘邀约。
家丁丫鬟纷纷呵斥,而她却未恼。
“这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乘个那么破烂的小舟,吃得那么寒酸,颗看上去却那么的开心。”她看着仍伸出手做邀请姿势的他,如是想到。
“那你来接我啊~”可是不知道怎的,她忽然起了玩儿心,朝他调侃道。
本是个玩笑,可谁曾想他却当了真。
她的话落,他未多言,只是驱动着自己那艘破烂小舟如一叶浮萍般飘向画舫,那认真的模样在花灯照耀下端的是丰神俊逸,比那些所谓的风流子弟不知潇洒到哪里去!
两舟相近,他攀上那艘画舫,径自到了她的身边。
“诺,走吧,我来接你了。”
他或是醉了,又或是骨子里就如此不羁,明眸皓齿朝她笑着,一双手也不客气,环臂将拦住了她的纤腰。
平日里她是没有接触过这种人的,也是不想接触这种人的,可是不知怎了,今日见了,就是觉得刺激,心里甚至隐隐有了一丝期待。
“怎么?我来了,你反倒不敢走了么?”他又问道。
“谁说的!”
她羞红着脸,竟多了一分好胜心,鬼使神差羞赧将手搭在了他的肩上,“我……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