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在院子里,他们就守在院子外,一步都不踏进来,别说偷听点什么了,就算是喊一句都说不定听不到,真不知道这是对王府的护卫有信心,还是给她留了个人空间。
“桃喜。”
姚落柔强自打趣了一番后,心情缓缓的放松下来。
“不要慌,这不一定是桃欢的东西。”
说着,她伸手,将手中把玩了片刻的布条重新递回了桃喜的手上,让她仔细的看看。
这布,略微新了些。
桃喜下意识接过,手掌摩擦,那不知所措的表情则是缓缓的冷静了下来,再抬眼,她看着自家娘子的眉眼点了点头,攥紧了手心,“是的,桃欢的武功是我们四主之中最厉害的,她一定不会出事的。”
而且这布,却是略新了一些。
以桃欢欢脱的性子,哪里会这般的精心,上面的刺绣,居然连一点的毛边都是没有的。
这般想着,桃喜终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低头抚胸。
“宫主,是桃喜失职。”
刚刚在看到这布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
闻言,姚落柔摇摇头,面上露出一丝无奈,“好了,我说这句话并不是怪你,而且对于你刚刚的反应我也没有丝毫的生气,相反,我还很开心。”
自小桃喜便冷静自持,少有情绪波动,可没想到,到了这谧王府以后,她好似打开了什么神奇的机关,各式各样的情绪都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真真是意外之喜。
姚落柔的眉眼弯弯,看着那低着头独自冷静的桃喜徐徐开口,“好了,现在可不是想东想西的时候,虽然桃欢应该是没有事的,但是她失去踪迹已经太久了,吩咐暗桩,按照蜉蝣悬赏令的规格寻找她。”
蜉蝣悬赏令,是蜉蝣内部的悬赏。
不是每一个任务找上蜉蝣,蜉蝣便会将其妥妥的完成的,凡事总有失手和个例,而对于这些任务,蜉蝣宫自然有自己的解决办法,能者为之。
接受了任务的蜉蝣不能完成,自然要其它蜉蝣来完成。
而蜉蝣悬赏令,便是其任务的罗列。
当然,蜉蝣悬赏令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一,所发任务的蜉蝣代表自身的任务失败,自然要接受惩罚,二,其任务所得的钱财将全数归完成者所有。
所以,除非自己真的做不了的任务,没有人会去发悬赏。
姚落柔歪头,看着斜面上的一个小柜。
那里装的,是谧王府下所有铺子宅子还有田地的地契。
还有很多的,银票。
“赏金就按照桃欢五年的俸禄来算。”自然,也要从桃欢未来的五年里扣。
自己掏腰包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姚落柔收回视线,再次开口。
“然后,找人查一查这云汐阁。”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在京城听过这么一个地方?“和暗桩对面的芳锦坊一起查。”虽然自她出事后,芳锦坊便被查了个底朝天,但是以她对于桃欢直觉的了解来说,她不相信那个地方没问题。
毕竟——
桃欢的死亡预言,很少有不应验的。
桃喜闻言,领命。
“喏。”
“那就这样吧。”姚落柔也没有什么多要嘱咐的,得知了桃欢并没有出什么事,她便再次有些困顿,如今这天色,嗯,是她起的太过早了。
就在姚落柔欲要躺下继续睡个回笼觉的时候,门扉外突然传来了一道温润的声音,带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夫人,可醒了?”
姚落柔爬回去的动作一滞,连忙坐好。
小美人?
而那一直低着头的桃喜也将手臂猛然放下,桃红色的布条也拢进了袖中,转身,看着已然走进来的李希尧屈膝,垂下的眸中闪过一丝警惕,“殿下万福。”
也不知道,他刚刚看到没有。
“免礼。”
李希尧看了眼侧边的桃喜,并没有漏出什么多余的表情,待再次抬眸,便看着内里那仅仅穿了一件白色里衣的姚落柔走了过去。
“夫人,门窗都半开着,怎么还穿这么少?”
说着,他的手前伸,蹭过了姚落柔的手臂摸向了后面的锦被,拉起,再次将姚落柔团成了一个团。
姚落柔眨眨眼。
虽然上次在马车上擦药的时候,该看的不该看的,该干的不该,好吧,不该干的还没干,其他的基本都看完了干完了,但是现在在卧房里,还是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夫君。”姚落柔声音软软,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李希尧闻声抬眸,看着被锦被遮住了大半的面颊的姚落柔再次伸手,将那厚厚的锦被往下拉了拉,看着终于露出了一点红唇的小脸,再次开口,“夫人可要再睡一会?”
姚落柔摇头。
怎么可以表现的那么懒,怎么可以在小美人的面前睡回笼觉。
李希尧看着姚落柔稚态的动作,软了眉眼。
其实他是听到暗卫的禀报才过来的,而原因,是这集雅涧的声响。
这般想着,李希尧的耳朵微动,那已然退出去的桃喜正在收拾着散落在门旁的锦帕木盆。
是什么事情,会这般的震惊?或者说,惊惧?
李希尧看着身前努力眨眼睛的姚落柔,笑着抹了抹她的鼻子。
罢了。
“若是困,便再睡一会,为夫陪你可好?”有什么事,能比陪她的小夫人重要呢?
下意识的,姚落柔的眼睛再次瞪大了一圈,眸子不自觉的扫过身侧的床榻,然后再看了看身前的小美人。
其实吧,也不是不行?
......
深巷——
“桃欢?桃欢怎么了?!”
才刚刚甩掉了谧王府暗卫的桎梏听了桃喜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心头一悸,声音瞬间控制不住的大了起来。
霎时间,桃喜一指尖点了上去,然后拽着桎梏的领口打算换个地方。
这么大的声音,聋子都要听到了。
看着桃喜的怒容,桎梏虽然焦急的跺脚,却还是没有阻碍她的行动。
待到人去楼空,才有三三两两的黑色衣摆划过,还带着些许的声音,“人不在这。”
“又跟丢了。”
“这个月希望不要再挨批了。”
......
随着天色渐渐明亮,桃喜终于找到了一个靠谱一些的地方,松手解穴,“你能听我说完么!”
此时的桃喜才知道,自己刚刚在姚落柔勉强的表现有多么的愚蠢。
虽然这还有个更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