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周道:“你以为徐攸南为什么要把穆四送去怀仁堂?又为什么让那个叫云央的接近吴绿枝?为什么让穆四替他去寿安药堂?
他走的每一步,都是在故意卖破绽给我,让我以为有机会可趁。”
“我不明白。”
“我也是刚刚才明白。”谭周道:“我以为自己是猎人,但原来我走的路是狐狸早就替我想好的。这一点,我相信常千佛他看得明白。”
“但他终究会偏向穆四。”
“穆四是穆四,明宫是明宫。”谭周悠然道:“他或许会因为穆四对徐攸南手下留情,但如果他知道那封恶意诋毁穆四的书信是徐攸南所写呢?”
“不是你吗?”薄骁诧然。
那封让怀仁堂的当家门看了当场变脸的书信,虽然无从得知那里头写了什么,但毫无疑问,肯定是跟穆典可有关的,且定是充满了恶意诋毁,否则常千佛不会那么愤怒。后来诸位当家们也不会表现出对穆典可那样强烈的反感和厌恶。
他一直以为是谭周派人做的,这种挑拨离间的伎俩他一向也拿手。
“当然不是。”谭周说道。
“何以见得一定是徐攸南?”薄骁蹙眉,半信半疑:“诋毁穆四,对他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了。”谭周道:“我猜那封信一定写得极为不堪,常千佛有多爱穆四,见信后就有多愤怒,就会越回护她,越对我除之而后快。”
薄骁只感觉后背一阵阵发凉。
“那万一,常千佛信了呢?”
“信了,最多也就是穆四和常千佛一拍两散,于他有什么损失?一封信,用好了是计。用不好,是块试金石,正好试试郎君真心几何。穆四还要感谢他。”
“真是弄不懂你们这些人。”薄骁说道。
谭周笑了笑,低头继续敲打铁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没有赢,但也不算全输。常千佛让廖忠毅开了口,他自然知道我敢算计他,倚仗的是什么。他不敢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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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周是蛊人。”
凌涪道:“据廖忠毅所说,半年前,他应谭周的要求,在谭周体内种下了尸花虫卵。如今蛊已养成,我们杀不得他。”
“非但不能杀他。在解除他身上的尸花蛊之前,还要阻止金雁尘向他出手。”常千佛揉额疲惫道:“他这是算准了我们不会为了杀他一人,赔上成千上万人的性命。”【3】
“小人之才越大越可畏。”凌涪叹道:“此人当真毒如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