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方蒙蒙亮,钟衍府中一众人皆洗漱穿戴完毕。
两个瓮均已然备好,钟衍教尉射将那个内外皆糊泥的装上板车,套上马,故意用稻草盖上,但是依旧能教人看清轮廓。
而实际内中藏尸的那个瓮,人只能在瓮口看到满满的黄土甚至也无稻草的遮盖。
腾身强力大,府中有大筐,将瓮放于其中,下面放上装有木轮的板子,几条粗草绳绑好了,由腾绑在背上拉扯,行走无恙,为了结实,钟衍特地多用几根草绳。
钟衍屏退众人,只留尉射与腾。
钟衍沉声对二人道:“汝二人一真一假,一虚一实,由腾先出府,然后维岳再出,腾需缓,而维岳需快。”
钟衍看出腾颇有些紧张,拍了拍腾的肩膀,“我知此次可能会为汝招来祸患,是以若汝当真被截下,其中尸首若是显露出来,一切只推说不知,但言只奉我令,将此大瓮拉往城外寻一僻静处深埋。”
腾当即面色涨红,当即躬身拜道:“我性命是主公所救,主公今时用我,正是信我,若腾被截,乃腾命止也,腾绝不敢连累主公!”
“腾!”钟衍正色喝道,“汝需按我所言为之,汝二人先前所言遵我令行事,如今可是忘也?”
腾道:“某自是不敢忘,只是唯恐......”
钟衍沉声道:“但依我所嘱咐行事便是,若汝以性命扛下此事,我如何能心安?况且纵汝被截下,到时推说不知,我亦有计也,汝万不可擅作主张!”
钟衍说的严重,腾一下不敢瞎想,心中一下松了不少。
钟衍拍了拍腾的肩膀,“切莫多想,好生依计行事便是。”
腾重重的点了点头。
钟衍又对尉射道:“维岳,汝需急也,且腰间配剑,身背弓弓,板车上放箭,此皆马虎不得。”
尉射略一沉吟,“主公,我知也,我知此次我以诱敌也,是以需强硬些。”
钟衍点点头,“维岳,此次汝虽担当诱敌大任,看似危险,实则不然,然细致处维岳也需当心,切莫为其暗算。”
尉射拱手拜道:“先生安心,射知也,况且南城是相兵尉所辖之处,纵然到时候兵刃相向,依相兵尉与先生关系,定然会护住射性命。”
钟衍点点头,尉射又笑道:“况这车中所载,并无尸首,其时某佯装强硬,盖以诱敌,最后内中全无一物,场面定然笑人。”
钟衍抿着嘴拍了拍尉射肩膀,“小心!”
尉射重重的点了点头。
钟衍望向腾,“谨记,但入东城,无需立刻寻到田思臣,幕后人若欲害我,定会教亲近他的巡卫军去围汝,南城与东城,巡卫军兵尉皆会助我,若汝被围,只需与那田思臣言四个字。”
腾忙问是那四个字。
钟衍定定的道:“相槐之亲。”
腾点了点头,将这四个字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