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成入秋月馆,被请入净室之中,但见内中只有张徒,孔成不由得怒道:“小儿安敢欺我!”
张徒一听这话,就知道孔成是怎么来的了,话都是他交代的,他自然心里有数。
张徒便正色道:“谁人敢欺辱兵尉?如今却是想与兵尉商议正事,莫非兵尉一时也难忍得?”
孔成当即笑道:“这话却错也。”
孔成顺势坐下,望着张徒道:“齐峰何在?怎地不见齐峰?”
张徒长叹一声,“我家主人因受了风寒,颇为严重,经治疗之后,身体虚弱,因此归乡养病去了,如今便将这秋月馆交给我打理,一应事之大小,尽由我决。”
孔成啧啧称赞,不疑有他,当即笑道:“那却要恭喜你了。”
张徒哭叹道:“事却是这般,只是先前兵尉所言,要拿下先前潇湘馆的美姬,我心中便宛如有一座大山,接手这秋月馆一下从好事变为坏事!”
孔成笑而不语。
张徒沉吟道:“兵尉可有计助我秋月馆度过此关?”
孔成摇了摇头,“此等事,我如何有计?我是无有一言告与你。”
张徒从身旁取出一个盒子来,将之推到孔成身前。
孔成心下大喜,面上却是一副不解之色,“此何意?”
张徒心中冷笑,孔成眼中那喜悦的光,如何能瞒得过他?
张徒挑了挑下巴,“兵尉自打开来看。”
孔成也顾不得不悦,当即双手打开,但见其中铺满了黄金,最上层则是十颗明珠!
孔成咽了一口口水。
张徒看着孔成这般模样,心下不由得有些轻蔑,张徒笑道:“如何?”
孔成笑道:“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只是看你舍不舍得花钱了。”
张徒忙道:“需花多少钱?当如何为之?”
孔成冷笑道:“我且问你,潇湘馆留下来的美姬,约摸有多少?”
“七十七人!”张徒不假思索道。
孔成冷笑一声,“那便简单了,只消花钱买七十七个女的代他们受死便罢了。”
“受死?”张徒吃了一惊,“不是下狱?怎地成了受死?”
孔成冷笑道:“大将军若不是为了看人头,将这些美姬下狱有甚么用?你不会以为大将军只是想看着你秋月馆赔钱罢。”
张徒咽了咽口水,这跟他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孔成微微一笑,拍了拍张徒的肩膀,将放着金珠的箱子关上,放到自己身边,“安心,再与我一份金珠,这事我办的妥妥当当!”
张徒忽然有些狐疑的望着孔成,“此事不会是兵……”
孔成一愣,当即有些气急败坏,“我岂是这种人?”
张徒见这般尴尬的情景下,孔成将那箱子金珠抱得更紧了……
张徒心下有些哀叹,你若不是这般人,那谁能是这般人?
但是如今这个情况,张徒也只能信孔成了,金珠已经在孔成手中,若是撕破脸,对张徒来说,也不值得,况且张徒觉得这件事不是假的。
最重要的是,张徒以为,这是韩成对前潇湘馆的报复,而非是孔成所言的是权贵之间的争斗。
孔成见张徒只是这般说了一句,而不是真的想把金珠要回去,当今心下一缓。
“你安心便是,只消金珠到位,其时此事我定能摆平。”孔成颇有些大包大揽。
他实在没见过这般多的金珠,折合算起来,几百金是有了,尤其是珠子,珠子大而饱满,一看便是上等好货,孔成是个识货的,因此他分外满意。
张徒闻孔成言语,心中不由得在滴血。
面上仍旧是一副不差钱的模样,“金珠短不了你的,只是近些时日,却给不了你。”
孔成听了前半句还觉得很高兴,听了后半句,脸当即阴沉下来,“你这是何意?”
张徒淡淡道:“字面意思。”
孔成冷笑道:“你这是不想办事了?等你家主人养病回来,看到秋月馆被你折腾成这个模样,非得将你打死不可!”
张徒长叹一声,“秋月馆每日也只能有十数金至多数十金的收入,你也知晓,自我家主人接手以来,这秋月馆没开几日。”
张徒点了点孔成身旁的箱子,惊的孔成一把按住,张徒嗤笑道:“故此些金珠,都是主人带来的,虽尚未尽,然而也确实所剩不多。”
秋月馆得财政,孔成那知道,只是见张徒面色不似哄人,孔成只得信了。
孔成皱眉道:“那事如何办?”
张徒指了指那个小箱子,“七十七个,我知道巡卫军认识官署之中管死囚的,这些钱,应当够了……”
孔成皱着眉盯着张徒,“你不会早就算计好了吧?”
张徒面色涨红,“我岂是这种人?”
孔成一想,“不行,这样我冒的风险太大,而且你之后若不再与我金珠,我也无可奈何。”
张徒心下暗道:这厮当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张徒略一沉吟,“这样罢,我家主人前者买了二十坛好酒,价值数百金,我将之抵押与你,如何?”
“何等酒能值……”孔成话刚说了一半便吞了回去。
“莫非是那烈酒?”孔成颇有些惊喜。
“然也,正是那些烈酒!”
“好,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