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公冶长来到钟衍庄园,想要取走第一批兵器,商单来报与钟衍。
钟衍闻是公冶长至,便往来探看。
因钟衍未发话,因此兵刃尚在冶炼室中,公冶长虽带来了二十余人,却北方堵在庄园外面,不得进入。
公冶长虽然有些不悦,心中更是恼怒,然而其来时,不仅公冶离嘱咐了,便是公冶良也嘱咐了不少,是以公冶长不敢放肆,面上虽有些臭着脸,嘴上却是老实,不敢喝骂一句。
他知道这里是钟衍的地盘,而钟衍的狠辣与决绝,他已经领教过多次了,对于钟衍这等真正的狠人,他纵然在背地里有些小心思,面上却不敢再有所表现,毕竟他现在还有些心虚。
钟衍上了一座塔楼,望着庄园外的公冶长,轻笑道:“公冶长,汝可识的齐峰此人?”
公冶长被吓了一跳,心下慌乱,强忍着面上不露出半分惊慌之色,然而其表情早已告诉钟衍。
他认得齐峰,而且二人有过密谋,不然他何至于此?
钟衍心下冷笑,心道果然,不然那两个毒人怎会正巧距离他的书房最近?
他当初本是多疑,顺便多心将此事记下,前些时间,诈了一下公冶离,想来公冶离确实不知道此事,而此次诈了一下公冶长,果真,公冶长这厮,心里有鬼。
钟衍心下冷笑,暗暗将这笔账记下,心想着日后从何处找回来。
在庄园外的公冶长心中却有些慌乱,唯恐钟衍再冷不丁的出言刺他一句,他自己知道自己,唯恐被钟衍再来几句话给弄得泄了底。
是以公冶长也不纠结不能进庄园了,当即高声道:“钟衍,莫要啰嗦了,速速将兵刃送出来,我等归族中收拾一番,便要行商去了,莫要耽误时日。”
钟衍冷笑一声,心中当即有了主意,“来人,唤人将兵刃皆取出来,顺便将公冶氏的匠人唤几个出来。”
“喏!”商单当即带人去了。
不多时,商单当即带了一众人并一堆兵刃来到庄园大门前。
钟衍下了塔楼,使人将大门打开,将兵刃运出庄园。
钟衍来到公冶长面前,公冶长心里有点不自然,然而兵刃已然运了出来,公冶长觉得钟衍也出不了甚么幺蛾子了。
可是,他很快就发现,他错了。
公冶长刚想让身后的下人查验兵刃,顺便装车,钟衍摆了摆手,身后的侍卫当即上前一步,将公冶长的人挡住。
公冶长大怒,“钟衍,你这是何意?”
钟衍轻笑道:“某不知汝所为何意是何意也。”
公冶长羞怒,“钟衍,你欲辱我乎?”
钟衍摇了摇头,“某对羞辱你无一分意愿,之所以教手下人挡住你的下人,是要提醒你,这里面有一半是某钟衍的!”
公冶长心下一松,当即笑道:“那是自然,五五分成那是先前便商定的,我公冶氏自然不会诓骗于汝。”
钟衍嗤笑道:“诓不诓骗,我岂能知?”
公冶长压住心中怒气,冷冷的望着钟衍,“那你欲如何?”
钟衍笑道:“将此些兵刃,留下一半,与你一半。”
公冶长下意识的道:“绝无可能!”
钟衍嗤笑,摆了摆手,身后众人当即按着装兵刃的箱子缓缓后退。
公冶氏的匠人不敢阻拦,公冶氏的下人又不敢上前,公冶长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钟衍的人将兵刃运回庄园。
公冶长咬牙切齿的望着钟衍,“钟衍,你这是要自绝于我公冶氏!”
钟衍放声大笑,回首环顾众人,“我今日便是要欺他辱他以报我前日之恨,今日他却与我言说,我自绝于他公冶氏,尔等告诉我,此言可教人发笑?”
众人皆笑道:“先生又不靠他公冶氏过活,公冶氏的铜钱也不会无来由的跳进先生庄园中,此言好笑,此言好笑!”
公冶长被气的面目涨红,然而他又不敢拔剑,只是咬牙切齿的望着钟衍。
钟衍上前一步,公冶氏众人皆退,众人皆闻钟衍之名,人的名树的影,况且钟衍左手握着剑,他们岂能不怕?
钟衍戳了戳公冶长的胸口,冷笑着道:“与齐峰合谋可还愉快?”
公冶长顿时面色惨白,咬牙切齿也提不起力气来,踉跄着后退几步,待其反应过失态来,钟衍已经踱步走会庄园。
钟衍背身与众人道:“与他公冶氏一半,另一半存入库房之中。”
“喏!”商单颇有些欣喜的搓了搓手,他成日在冶炼室中,对这些兵刃早就馋的不行了,一想到这么好的宝贝要全给他公冶氏,那就是心痛!
今天能扣下一半,那自然是极好的!
公冶长颇有些失魂落魄,即便方才钟衍在塔楼上问他,然而那时毕竟离得远,而且也只是问,现今直接点了出来,他实在是想不通。
然而事已至此,他也提不起心气来与钟衍去争,只得带着十柄剑回族中。
因为铁是冶炼好的,公冶氏的匠人做的不过是打制、磨制的功夫,因此十个工匠在数日之内做出了二十柄剑。
不过,被钟衍扣下一半。
钟衍觉得这很公平,说好了五五分账,我扣下一半货,不省的你给我钱了?这多公平啊!
却说公冶长回到族中,一副惊慌的模样,将事与公冶离与公冶良说了。
公冶良与公冶离面色顿时阴沉。
公冶良冷喝一声,“长儿,行事如此不密,此等谋算他人之事也能为他人知?”
公冶长忙道:“父亲,此事行事极密,我实不知是如何泄露,想来是齐峰那边出了甚么事故。”
公冶良冷哼一声,“即便未有这事,恐怕钟衍亦会寻个由头,扣留一半兵刃!”
公冶长咬牙切齿道:“钟衍小儿,何至于此!”
公冶良瞥了公冶长一眼,轻叹一声,似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公冶长感觉到这目光,心中不由得有些惊慌,低下头去,颇有些不知所措。
公冶良长叹一声,“离儿,你有何计?”
公冶离摇了摇头,淡淡的道:“女儿智穷也。”
公冶良皱着眉,“你再去一趟那钟衍庄园罢。”
公冶离嗤笑道:“如今我公冶氏也算的与那钟衍结怨了,如今钟衍肯将一半兵刃与我等,也算的仁至义尽,不知父亲想教女儿以何面目往钟衍处去?”
公冶良眉头皱的更深了。
公冶长不悦道:“你敢以这等语气与父亲说话?”
公冶离冷声道:“这话说与谁听的谁尚不知,当真愚蠢,事事皆靠他人,不知你能做成些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