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一惊,可无论小姑娘怎样努力,有关三千秘境的一切,她都说不出口。
小姑娘一下子便有点蔫搭搭的,这——这都什么事嘛!
她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决定要把一切都告诉落黎音,可——怎就说不出来了?
“阿酒?”落黎音觉得自己身边的小姑娘有点奇怪。
怎忽然间把脸给憋红了?
落黎音觉得,自家的小姑娘可真是个小迷糊。
他颇为无奈的唤了一声,可瞧着小姑娘满脸的委屈又有点哭笑不得。
“我——”阿酒眨了眨眼睛,又可以了?小姑娘一喜,正想接着说,可小姑娘却只是淡色的唇动了动,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沅枳上神倒是有了点印象,“是不是你在路上提到的那事?”
阿酒点了点头,一脸挫败。
落黎音沉吟了一番,有点犹豫的说道:“大约是——限制吧。阿酒可听过一句话?”
小姑娘下意识的摇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君上。
落黎音被小姑娘的眼神看的一愣一愣的,却还是露出了一点笑意,“天机不可泄露。”
莫羡微微一怔,倒是没想到宿深会这般回答。
“大皇兄年幼时,宫里只他一个孩子,不论是母后还是皇祖母,都很是喜欢他,他未开蒙的时候,可是由皇祖母,母后与惠妃娘娘三人一同教养的。”
“如此潜移默化下,染上皇祖母相似的性子,便也不足为奇了。”
他真的一点都不会嫌麻烦的。
这可是他们家阿羡呢。
是他藏在心底,怎么待她都觉得手足无措的小姑娘呢。
小姑娘瘪了瘪嘴,觉得自己憋屈的不得了。
落黎音眉心微皱,他家小姑娘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落黎音揽过小姑娘,无奈又好笑的问了一句,怎这小姑娘忽然间便那么委屈呢。
阿酒摇摇头,一脸的生无可恋。
分明方才,大家的心底,情绪还有点沉重,可让小姑娘这一打岔,倒是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是他们坏,实在是那小姑娘一脸呆怔的模样太过可爱。
莫羡不敢拿这打包票,可瞧着某位殿下那副心中有数的模样,她又不敢断言了。
宿深其人,年岁尚轻,却已经是在六部历练了几年的了,况且不管是皇后还是太后,也都是人精,若是那位昭王殿下当真意图不轨,只怕早就让这几位给瞧出来了。
能一直相安无事到今日,本就代表了对宿徽的信任。
“母后她既是于父皇无意,想要做的也不过是保全我同唐国公府,这交好大皇兄与惠娘娘,于我们母子并无害处,何乐而不为?”
宿深看得向来很开,都道天家无情,可若是并无利害之争,是双赢之势,想要相处的好,可不就是一两句话的事儿。落黎音无奈,却也知道,如今后悔早就已经晚了。
那些事儿,既然已经发生了,他家阿酒已经知道了些“不该知道”的了,那他便也只能是见招拆招了。
毕竟,那小东西,又没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调皮了些。可要
莫羡神色微妙,“那会儿柳贵妃可曾进宫了?”她怎么总觉得某位殿下说的那些话不大对劲儿?
宿深神色淡了些,“自然。若非是她盛宠之下有了不该有的妄念,又瞧我母后那会无所出,一心一意的想要害惠妃娘娘与大皇兄,大约也不会把大皇兄母子二人逼的寻求母后的庇护。”
他是向来不喜欢柳贵妃的。
大家都是聪明人,交往起来亦是省心省力。
“惠娘娘也好,大皇兄也好,都是知恩图报的人,”宿深自然瞧出了那小姑娘的未尽之言,“阿羡,相处多年,我是信他的。”
若真真是他看走了眼,那也只能说是他的大皇兄藏的太深了。
“这些年来,大皇兄一直对朝中之事避嫌,从不曾主动的替父皇分忧,便是父皇交到他手中的差事,他也是大多辞了。”
不是他变了性子,只是……从头至尾,这些人都是他心底的。
这话还是有一点道理的。
!
阿酒此番说不出来,便证明,那不是最好的时机。
“如此说来,惠妃娘娘母子与昭王殿下母子同皇后娘娘很是亲厚了?”莫羡若有所思,“若是出于真心实意,倒还真是结了个善缘。”
大魔王对那位传闻当中寄情山水的昭王殿下更是好奇了几分。反正,他们开心便好了。
在自家小姑娘面前,落黎音可是向来不在乎面子一类的东西。这……要面子的话,还怎么把小姑娘骗过来呢?
阿酒也不是不讲理随意发脾气的,可此刻瞧着落黎音那样子,只觉得自己脸上的热度又重了几分,羞得她几乎都要不敢抬头了。
这生在皇家长在皇家,又是占了长子的名头,便是打小由太后皇后教养,宿徽便对那至高之位半分觊觎都没有吗?若真的说出来了,也许还会招致灾祸。
就如同,小姑娘忘记了自己在锁妖塔发生的事,亦忘了自己第一次进到重祈宫那个幻境看到了什么一般。
阿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可落黎音却在心底泛起了嘀咕。
至于蔺珂长公主那样的,还是算了吧。
连个端庄公主的架子都摆不好。
落黎音不光是不在意,甚至还会希望能在被小姑娘瞪上两眼。
她不过是调皮,但心底却很清楚,什么是她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而那位,素日里可没少端着公主的架子,却不光是为人跋扈,更多的却是看不透事,被人利用了却还什么都不知道。
桃夭虽是已经许久没上过战场,但也听闻过魔族那位重明公主的名号,抛去彼此立场的不同,桃夭是觉得那样身先士卒的女孩,才配得上一界公主的名号。
“殿下这般,倒是和你平日里不大像了,”莫羡眉眼带笑,叹息般的说道,“不过这样,倒是显得殿下多了些人情味儿,比从前更让人想要亲近了。”
到底是十五岁的少年,哪怕是生在了帝王家,长在了帝王家,心底也还是软的。
“我待旁人,可从不会这般好说话。”宿深挑眉,“你这可是想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