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赌局开始的那一刻,这帮赌徒,真正的从一个人成为了“野兽”。
偌大的赌场里,喧嚣的音乐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投注下注声、买卖离手的字眼。将整个狂欢会的氛围瞬间引爆。
“难怪人们都说,赌博容易让人疯魔,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项然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内心受到的震撼丝毫不亚于初见百鬼夜行,只不过那是群鬼的狂欢,而这,是最原始的人性交织,是当人抛却理智后,真实而不得不承认的天性。
歌舞喧嚣,灯红酒绿的会场里,一张张因兴奋而畸变的面孔不断冲击着项然的认知,他从不会想到作为人竟可以到如此癫狂的地步,他大概明白为何初来时人群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了,赌博释放了他们压力的同时,也解放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恶魔,这放纵的欲望,将他们的身心尽数耗尽掏空,周而复始,直至灭亡。
项然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突然想到,当欲望足够纯粹,足够庞大的时候,那不就成了一件极富价值的宝物了吗?不也正中了当铺的下怀了吗?
这样看来,这哪里是一场赌徒的狂欢,这分明就是属于神秘当铺的狂欢,他们“蛊虫”的收割之地。
若非项然还要继续调查那支神秘的幕后团队,他早就想溜之大吉了,当下的形势令他无从下手,唯今之计,只能静等帝前辈有所斩获了。
他的视线重新聚焦在中年男子的身上,对这位自称老炮的中年大叔,至少到目前为止,项然并未发现他与其他赌徒有何明显的区别,输时一样会指手骂天,厉声咒骂,虎狼之词如山洪倾泻,赢时高呼雀跃,千篇一律的巴不得立即再来一场,项然甚至一度认为刘彦只是随意编撰个故事糊弄自己而已,直到老炮在连输五场后急流勇退,这才多少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
众所周知,赌徒往往沦陷在“自己下一场一定能翻盘”这样诡异的自我欺骗之中,换言之,越输的赌徒就越渴望胜利,他们的意志便在这种疯狂的求胜欲望下被彻底碾碎,到了清醒过来时,却早已踏进了不可挽回的深渊地狱。
就单从这一点来看,老炮也许并非想象中的那样不堪。
“怎么,这就不赌了,不想翻盘?还是说十枚矿钻已经输完了?”
看着对赌场没有半点留念的老炮,项然突然有些好奇。
“喏,这是你的十枚矿钻,之前的赌约是我输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老炮一脸不在意的躺在躺椅上,神情平静的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没有后悔,没有沮丧,这下倒更让项然吃惊,他可是亲眼所见老炮在其中一场赌局中,赢下了将近十倍的矿钻,那可是一笔异常不菲的钱财,平白输掉,就是地主富豪也要肉痛很久,他竟全不在意,没有半点心疼。
大概是看出了项然的困惑,男子双手一摊,漫不经心道:
“反正我又没输钱,最后不过输了几个无关紧要的答案而已,如果这也算输的话。当然了,如果小兄弟你还不赶紧进入正题的话,我想,到时候有损失的,可不是老炮我了!”
项然正色,当即四下观望了一圈,不动声色的贴近了老炮,神秘兮兮道:
“听说大叔曾经去过那间典当铺?”
“典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