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一挑起药膏,往心雁膝上的伤抹去,“黎千昨日休假,去市集正好赶上有人自称是替夫人办事的。
那人还刻意漏了话,让大家将那些故事同安国公府的事联系起来。
昨夜郭校尉与李月英一夜未回,恐怕已经被带进了宫问话。”
心雁道:“安国公府里的辛秘,一般人是肯定不知道的。说明这算计夫人的人,也不是个寻常之辈。
郭校尉与将军是自小的交情,性情又耿直,定然不会乱说话。可李月英……”
李月英这些日子一直跟着陆青湘,外头的人都以为她是陆青湘的亲信。她如果要说出什么不适宜的话,陆青湘的罪名也就跑不脱了。
若是寻常时候,李月英也未必会乱说话。
可问题是,这次问话的是皇太后,而李月英的长姐李玉英又是宫中的美人。
万一李月英顾忌长姐,说了什么对陆青湘不利的话,那只怕皇太后就一定会怪罪陆青湘了。
真一轻叹,“将军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先让夫人‘病’了。他现在进宫去,一是探探情况,二也是缓一缓时间。
李月英如果没有对夫人不利,咱们也就不必太被动。一旦皇太后已经认定夫人就是挑事者,将军也只能向陛下求情了。”
心雁问,“黎千既在当场,怎么没有抓到在市集胡说的人?”
真一摇头,“对方是有备而来,黎千才追出几步,就被一伙人给缠住了。等他摆脱那伙人,先前那人也早已经不见。
好在,他这次并没有参与安国公府的案子,将军已经让他去调查幕后之人的线索了。”
……
玉明殿,一早李玉明便被惊醒。
容太后的长寿宫来人,让她赶紧过去一趟。
这段时间,她自称有疾,除了必要的场合,一般都不会出面,过地像隐形人一样。
容太后那里,她也去过一次。
容太后盯着她半天,问了些问题,她都答地中规中矩,容太后也没有太为难她。
今天,却莫名其妙地叫她过去,肯定是有事发生。
匆匆洗漱穿戴好,李玉英便赶往了长寿宫。
长寿宫正殿,容太后端坐在宝座上,脸上看不出喜怒。
李玉英进殿之后,便显地战战兢兢。恭敬行完礼,容太后却没有叫起,李玉英也不敢出声,更不敢乱动。
好一阵,容太后一拍扶手,厉声道:“李氏你可知罪?”
李玉英伏地叩首,“贱妾愚钝,不知犯了何过,惹得皇太后动怒,还请明示。”
声音紧张,说话却很清晰。
容太后冷笑一声,“身为长姐,却教导出一个不诚不义的妹妹来。身为后宫妃嫔,却想着算计哀家!
李氏,你是人是鬼,今日都休想再装下去!”
李玉英神情一惊,“皇太后容禀,贱妾自进宫后,事事谨慎,常居殿中,不敢轻易招惹事非。何谈算计皇太后,贱妾万死不敢。
至于贱妾之妹,性子虽然鲁莽,但也通晓仁义二字,皇太后是否对其有所误解?还请皇太后明察。”
“不必再替她和你自己辩解。”容太后语声肃然,“哀家已经将她发落宫正司审讯,吐出实情只在早晚。
哀家念你进宫未久,或许只是受人挑拨。你若早些交待了,你妹妹也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