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太后轻哼,“一张小嘴,倒是比你长姐伶俐多了。”
李月英顿首,“民女,只是实话实说。”
牧玉龙出声,“母后,这李月英说的话也没错。
如果那些事情真是他们宣扬出去的,应该早就将伶人夏冬控制起来了,又怎么可能等到那么晚才去调查?
况且,这些事情若是青湘吩咐的,这个时候她就更应该懂地避嫌,怎么还会同意让李月英与郭明朗去调查方夫人的事情?”
容太后端起茶杯,轻抿了两口,没有说话。
这时,一名侍宦匆匆走入殿内,朝牧玉龙与容太后行过礼后,便来到牧玉龙身边低语了一阵。
牧玉龙听了,眼中微有意外,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他朝回话的人摆了摆手,然后出声道:“今天的事就先到这儿。李月英今晚就先留在宫中,李美人好生看着,不要惹出什么乱子来。”
李月英一愣,李玉英已经喜上眉梢地拜下,“多谢陛下。”
皇上这是有意成全她与妹妹相聚。
两人走后,牧玉龙又吩咐其他人都先离殿,只留了几个亲信在殿。
邵玄冬此时,也还滞留在侧殿。
容太后看向牧玉龙,“怎么了?突然这样,是外边又有什么新动向了?”
邵玄冬轻叹,“的确有些新情况,却不知道该怎么同母后开口。”
容太后放下茶杯,脸色不悦,“你处处偏袒邵玄冬与陆青湘,当我看不出来吗?邵玄冬又如此护妻,陆青湘是真病假病实在难说。
别以为你唤了太医过去,看过诊,回了滴水不漏的话,我就会全信了。
我也不是轻易听信人言的,也知道这件事有些蹊跷,但每每她插手的事,便要惹出乱子来,叫我怎么能不生气?”
牧玉龙起身近前,“母后,如果是有人刻意与青湘过不去呢?”
容太后神色微冷,“什么意思?”
牧玉龙再上前,低语了几句,随即退回原来的位子,“母后想必也听说过当日的事情。
青湘当日受了那般委屈,孩儿才会大张旗鼓地赐她嫁妆。不单单只是为了给书闲、给宣国公府涨面子。
说起来,都是一家人。可正因为是一家人,如今为了一己私怨惹出这样的事来,孩儿才感到万般为难啊。”
容太后的脸色阴冷一片,蓦地将几上茶杯拂下,“简直胡闹!”
牧玉龙微微躬身,“母后,这件事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眼下最主的是有两件事,一是那些传言已经满城皆知,母后要怎么处置府里的人?
二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有些事情已经有了些眉目。这舅父的案子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又或是另外换人再查?”
殿内寂静下来,几人的呼吸可闻。
容太后抚额半晌,缓缓出声,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疲惫,“让太医好好医治邵夫人,安国公的案子她辛苦了,哀家望她早日康复。
里巷的传言,不过是些流言蜚语,那几个为首的祸害,着府衙好好查办,惩一儆百。
其他的事,皇上看着办吧,哀家也累了。”
牧玉龙应声,“母后千万保重身体。”
容太后点点头,目送着牧玉龙离开,随即朝心腹吩咐道:“让国公府的管事韩运成,即刻进宫来见我。”
一旁侍婢劝道:“太后也劳累了一整日,韩运成没这么快进宫,太后先回内殿休息一阵吧。”
容太后点点头,扶着侍婢的手站起身,刚走了两步,蓦地回转身,将几案上的果点统统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