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靖宁这才找着机会搭上话:“劳驾问一句,这附近可住着甚么大夫之类的……啊对,稳婆也成。”
“诶哟,这疼了多久了,能不能来得及啊。”那妇人抹了一把鬓角的汗,“瞧你这么年轻,这是头胎罢。”
余知葳趁着疼痛的间隙点了点头:“对,头胎,疼了得有两个多时辰了。”
“那估计等生下来还早。这样,小哥儿,我跟你说。”那妇人转过身来,又对着余靖宁道,“你顺着这大路往东行,走个二十多里地,那处住着个寡妇,会接生的。我那当家的不在家,不然我就让他去了,你自己往那边走走问问,应当能找着人。你个男人家的,女人生孩子也帮不上忙,我在这儿替你看着你媳妇儿,你就赶紧去罢。”
余靖宁这才想起他栓在半路上的马——从这往后都是大路,骑马比先前应当好走的多。
可他还是有些犹豫,看向那妇人的眼光略有些戒备。
把余知葳一个人留在这儿,能行吗?可如今看余知葳的样子,也绝不像能再走二十里求医的了。
余知葳看出来余靖宁的顾虑,冲着他晃了晃手腕——手腕上的袖箭还剩下五枚。
这意思便是,若这妇人当真图谋不轨,大不了就结果了她。
那妇人可不明白这俩人眉来眼去的意思,把余靖宁往外推:“你快去罢,早去早回不就见着了嘛,不然你媳妇儿还得在这儿干疼这。我也就自己生过孩子,没给人接生过,等会儿有个别的事端我可不知道怎么弄。”
余靖宁被人推出了门外,回头冲着余知葳道:“你自己当心。”
余知葳疼得没力气说话,冲着余靖宁一挥手表示知道了。
余靖宁这才下楼跑走,找他多灾多难的马去了。
那妇人招呼自己家的小姑娘烧了好几趟水,便留在旁照顾余知葳,余知葳在自己身上抹了半天,摸出个钱袋子来,里面装的都是碎银子。
她把这钱袋往那妇人手上送:“多谢姐姐了。”
那妇人也不客气,接过余知葳的钱袋来,搁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命重要,钱的事儿过会儿再说。”
言罢给余知葳端了碗粥过来,里头见了点儿蛋丝:“你这是生头胎,还得折腾好一会儿呢,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罢。”
余知葳勉强喝了两口,又想吐,那妇人见余知葳有些勉强,也不强迫她,把碗也往桌上一搁,笑道:“吃不下就歇会儿罢,等想吃了再吃。”
“谢谢姐姐。”余知葳半靠在床榻上,掏出自己的巾子来擦了擦额角,上面细细密密的,全是汗珠子。
“妹子十几了?瞧着怎么这样小,就挺着个肚子了。”那妇人坐在余知葳身侧,趁着她疼痛的间隙与她说话,也算是分散分散她的注意力。
“十七。”余知葳抿嘴笑了笑,“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