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阔别吴州已有数月的容旬随谢珩一起,悄悄踏上返途。
同一时间,他病重卧床的消息也传出了军营,关于他如何带病勤勉、整军练兵的消息也陆陆续续散播开来。
与此相对的是,煌煜王师似乎对他极为忌惮,只是牢牢守着阚都和尹都周边地盘,并没有与南军直接交手的意图。启国在接连战火之后,终于在开春时迎来了至少表面上的和平。
“谢大哥,这样做会不会不好……”许多天过去,容旬对于自己的各种传言还是有些心虚,他病重是病重,但勤勉什么的……似乎没有。
谢珩笑着晃一晃手上的战报:“多有效,有什么不好,宋衍和刘鑫怕你,龙修某种程度上也怕你,早知道这么好用,我一开始就该这么做。”
“不要说笑了。”容旬摇摇头,他们离开望都已经快二十天,陆据每隔几天会送来简短的战报,皆是一切都好。
“好好好,”谢珩笑着点头,又挑眉问道:“不过,他现在回了煌煜,你觉得他想做什么?”
容旬微微一愣——根据最新的战报,现在驻守连目的是宋衍,出兵蚕食启国的是刘鑫和慕近,而龙修在骊山那晚之后似乎从暗道直接回了煌煜,停留在汾河北部的梵州,坐镇和威胁的意味十分明显。
“还能做什么?想直捣黄龙罢了。”容旬暗暗叹气,他这两天翻来覆去的想着龙修的心思,已经猜出了大概。
关于和谈,五年前他已经做过一次,那次也不过是因势利导,用最小的代价达到他的目的,如今他的地位牢固,自然不会再做第二次了。
至于南部四族的意图,按他的脾气绝对是要斩草除根的,就算退一万步,也一定会先让四族尝尝他的厉害,再不敢跟他作对。
想到他如今这样柔缓以对的姿态,容旬不敢去猜有多少是因为自己……他忍不住苦恼起来,掀开马车帘子,看到吴州高耸的城墙远远出现在视线尽头。
不管怎么样,自己只能尽力一试了。
两个时辰后,他们在夜色里进了吴州城,清脆的马蹄声穿过有些静默的街巷,驶入城中心安静的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