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先王亲笔留信,看了便会知晓。你父王的亲笔,你不可能认不出来吧?”梁锦荣从袖中掏出泛黄的皱巴巴的一张纸,递给真亲王。
我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真亲王很快就看完了,面色铁青,像是被什么咽住,张了张口说不出来。
一边的丞相一把夺过去看了,将纸揉成一团狠狠丢在地上“哈哈哈,辛辛苦苦几十年,最终为他做了嫁衣裳,可笑,可悲。”
”既这洛茵茵认识父王时便是个哑巴,也不会写字,父王如何得知她名字?“真亲王还在垂死挣扎,不想相信眼前证据,从字里行间挑骨头。
梁锦荣眉毛一挑“问的好。洛姑娘确实不会说话不识字,名字是她街头卖艺所使琵琶上所刻有,那把琵琶,想来洛姑娘至今还留着。”
“她在哪?敢不敢请出来对峙?”真亲王凤眼一眯,看上去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该出来的时候,她自然会出现。”王上说。
我算是明白了,为何我告诉王上真相时,王上没有第一时间问我他生母在何处,也没有把她接回身边,是怕事发时有人会对她不利,所以想等过后才接她回来。依照真亲王的性子,公然敢对小王子下手,一定也会对付洛大娘,还是王上想的周到。
“就算都是真的,堂外御林军已覆没,你调出王宫的大半御林军是赶不回来救你了,真是先王血脉又如何,没有了命,就什么都没有了!哈哈哈。老臣几十年来在大寒各处布置的同党,随随便便几处调动就能杀进宫来,退位一事,你不得不从。”丞相老儿始终挺直着腰板不肯软下。
真亲王挥了挥袖“嗳,别忘了,你在既州埋伏的大军已经被我剿灭。新位一事,与你无关了,这些话,该本亲王来与他说。”
“哈哈,你们,始终还是太年轻。你以为就近老臣只有既州有大军?当州、芜州的你可去瞧过?”
王上慢慢踱步走回堂上坐好,向我和清妃处招了招手,好像要我们过去挨着他“关于当州、芜州的叛军,昨日已被战王剿灭,传信的鸽子都杀光了,难怪丞相到此刻也收不到信。”
王后和清妃懂了他的意思,悄然挪动碎步,趁着丞相等人不注意,慢慢朝着王上那边移动。
丞相目瞪口呆看着王上,王上继续说“战王班师回朝,你早已有了计划,想在大寒之内将他刺杀。本王先你一步,在战王进了大寒地界便放出风声,说西辰刺客刺杀战王,战王身受重伤,回朝将士死伤大半。听了此消息的你,不知多开心,减去大半刺客,埋伏在召另山,等着战王修整好出发,第二次刺杀。你却不知,根本没有什么西辰刺杀一事,这都是幌子,你派去埋伏的刺客此时也已白骨成堆。而如此一来,本王便利用了保护战王安危的理由,调离五千御林军,合同战王分布几路,前往大寒各处剿灭你的党羽。不过五日时间,你的党羽已消失殆尽,请问,你有何本事再反?当然,还有你真亲王的党羽,除了堂外这些,一个不剩。你们这些计谋,本王几年前便一清二楚,私下早已布下了局,只是想不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这下我算是彻底明白了,当日去给战王送软猥甲时看哪都不对劲,除了四周守着的官兵,营地上的人寥寥无几,原来都去剿灭乱党了。
“啊?”
“丞相,这,这下该如何是好?”
“如此一来,丞相你竟牵连了我们。”
和丞相一派的朝臣顿时骚动起来,交头接耳。
丞相哪里还能做出什么反应,已呆若木鸡,直挺挺的身板终于软了下去,一步一踉跄地原地转了一圈,将在场的都看了一遍,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扶着一旁柱子才站稳“大寒要完了,完了,什么都完了。我谋划了半生奠定的基业,被他几日便拆除殆尽,我终究是输了。”
“阿德。”王上抬手朝德公公示意。
德公公明了,拔出一旁堂役的佩刀,丢在丞相脚边“请吧!”
丞相一手扶着柱子,躬身用另一手抖着去捡刀子,就要触到刀柄时,手怎么也不舍得落下去。
“不,不要。”瘫坐地上的太后这时慌了神,忙过去丞相身边,将刀抢了扔远远的“哀家与弟弟虽有错,但将你培养登上帝位,你怎能如此狠心?”
“本王不会治你的罪,就让你活在慈福宫永生永世不得踏出一步,好好悔过自己的罪行,丞相今日必死,家人流放蛮荒,永生不得入都京。既然丞相不愿自己动手,来人,杀了丞相。”
“不必”丞相带着尊严的声音一声高呵,踉跄着走过去捡起刀,望着太后“弟弟先走一步了,若有来生,就做个平凡百姓,安安稳稳活一生吧!”
声音落,手握长刀一推刺进了自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