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旁
张钫正跪在那处说着话,见着碑上刻着的字,小妹张菁之墓。
原是一个刚强的男子,此刻竟也如此的柔弱,在墓碑前落下的眼泪,声泪聚下。
此时此刻,张菁生前的音容笑貌犹在他耳边回荡着,未曾想过,如此乖巧善良爱笑的小姑娘,总爱哥哥,哥哥的叫着他,如今已是在地上长眠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啊,张兄真是爱妹之心昭昭啊,看得身旁人也要随你一同落泪了。”此刻不知从何处发出一声响。张钫立刻警觉回头,四处张望,才见一人提着灯,缓缓的提着灯朝着张钫走来。
张钫一看,是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的沈暮。有过几面之缘,倒还算不上熟悉。
张钫一看,发出一语,道,“是你?”从语气听来,多少还是含着些许震惊在里头的,只是极力的压制着这所谓的震惊。
“这嗣音刚死,你就忙着来祭奠亡妹,该说你是心安理得好还是做贼心虚得好,这白日不拜,非得等到这三更半夜无人之时。”沈暮脸上挂着笑容,在这有些寂静风凉的夜晚里,显得有些可怕,似是下一刻便会变了脸,嗜着人血似的。
“沈兄想多了,小弟只是去了一趟外地办事,方才回到家中不久,因实在思念亡妹,故才拾些香火祭品出来祭拜一下。”张钫说着话,但内心却隐隐有些不妙。
“今早这嗣音姑娘便被问斩了,张兄是否高兴呢?”沈暮说道。
张钫回道,“杀人犯被斩,与我有何干系,提她作甚?”张钫眼珠子左右移动着,正在思着待会儿他会说出何话来,同样的也在思考着应当如何回话。不料那人发出一语,直接斩断了他所有的念想,处在胸膛上的心正在上下喘动着,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又想着回上一句,安稳些心情,不料,还未得开口,沈暮便张口说道,“编什么啊,那日在风吟院中,我都看见了。”
张钫没有说话,手上颤颤巍巍的,依旧强装镇定,抽出几条香来,点上火。
沈暮再一次开口道,“沈耽风可是我的兄长,你信不信,我去向章大人告状,说沈耽风是你杀的,才不是嗣音,然而嗣音已死,你手上便是两条人命了。”
张钫不动声色,手上暗自却是发了力,只把几根香的末梢处摧断。
“我们来一次合作怎么样?”沈暮一改方才之态,冷静道。
张钫却是不应其语,反倒说着,“既是看到了,何不拦着我,你不也是盼着你这位沈府嫡亲的兄长死吗?我与你不同,有什么好合作的。”说罢,便是插上香后,提着灯,起身欲走。
“你就不怕我将这案子供出么?”沈暮道。
“两个恶人已除,我的大仇已得报,你想作甚,随你。”面上无表情,更是不屑的抬眼见着沈暮一眼,这下功夫,便是正要经过沈暮的身旁。
身旁的沈暮未料得他如此的反应,脑筋一转,便立刻寻到另一个话头,说道,“那你家娘子呢,我若是向裴大人说上一声,看来你不仅小妹,连同那美娇娘子,都是留不住。”
张钫听过此话后,便此顿住,驻步在那处,脚上不敢轻移慢动的。久久后才说道,“你想合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