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坤双眉紧皱,眼睛眯起来,沉思着。如果月烟桦此时见到李坤,一定不会再觉得这位“三公子”缺心眼儿。
此时此刻,站在红阳院子后面的一片厚厚的雪地上的一瓣,就是一心想来找出周河上失踪的那些“打渔人”,究竟去了哪里,为了什么要偷偷的进入花石峡。
一身白衣的一瓣,在这一片银装素裹的夜晚,如一只轻盈的白狐狸,很快爬上屋后的一棵大树,树上的积雪扑梭梭的,无声无息的飘落下来。
一瓣借着灯光,可以看到屋内有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是红阳,另一个正是在江河酒楼遇到的火尾鸡妖月烟柏。
一瓣屏息凝神,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却徒劳无功。屋内的二人似不停的在说话,屋外大地一片死寂,可一瓣只看到屋内二人张嘴说话,却一句话都听不到。
天却骤然冷了下来,北风“呜呜咽咽”的开始吹起来,已经停了的雪再次飘飘洒洒而下,如鹅毛一样的大雪,被凌厉的风刮起,吹在一瓣的脸上身上。
单薄的衣衫无法替一瓣抵挡风寒,缩在树上不能动弹也不能使用真元的一瓣勉强支撑着不肯离开,可还是很快就呆不住了。
他的眉毛与头发上都落满了雪,双手通红麻痒,几乎抓不住树枝。
一瓣活动了一下快要冻僵的腿脚,悄无声息的下地,顺着原路,哆哆嗦嗦的跑出森林,这才觉得身体暖和了一些,不由自主的打了好几个喷嚏,鼻涕眼泪一起涌了出来。
一方小手帕递了过来,捏着手帕的是一双细白的小手。一瓣连忙接过来,不管不顾的把涌出来的鼻涕眼泪统统擦在这方手帕上,然后又随手扔在一边。
“你没事吧?”小女孩儿怯生生的声音,是潇潇。
一瓣一听到潇潇的声音,懊恼的站起身来,被这个小姑娘看到自己的狼狈相让他觉得很是沮丧。
他瓮声瓮气的吼道:“你怎么还没有走?我不是让你去烧香了吗?怪不得我会在林子里面被冻着,原来是因为你得罪了老祖!”
潇潇被一瓣这番强词夺理的话弄得不知所措。她嗫嚅的说:“我烧香了,烧了两大根高香……”
一瓣翻了翻眼睛,无语望天。他本以为潇潇会和自己大吵一架,却再没想到她会这样。就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垛上,说不出道不出的不舒服不痛快。
一瓣悻悻然的往回走,他的鼻涕又流了出来,摸摸自己身上,手帕却不知道扔哪里去了,身上只有莫风送给自己的帕子。
这自然是不能拿出来擦鼻涕的,他只好一路吸着鼻涕,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一样的潇潇。
漆黑的路上不停的响起瓮声瓮气的“别跟着我!”的男孩儿的吼叫和细声细气的“你得说话算话”的小女孩儿的低声下气。
木屋里的两个人看着一瓣狼狈离开森林,相视一笑。红阳笑道:“这小子,有点胆子。冻他这一下子,最好是再伤伤风,省得来给咱们找麻烦。”
月烟柏却担心的问道:“师叔,李坤不会发觉是您故意的吧?在您手底下伤风,有时候也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