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说你是王八,那个关咏兰,才是个活王八!”萧妈妈貌似气愤至极,口不择言。
吉南南想笑,却没敢笑出来,赶紧存心打哈哈,笑说:“妈,王八好像都是形容男人的。”
萧妈妈侧头想了想,扑哧一笑。
终于不再纠结于萧卓岩脸上的伤痕,两人动手做菜。
萧卓岩一个人跑到花圃的温室里看花。
饭做好了,还不见他回来,便让吉南南去叫。
吉南南在温室里转了半天,也没有见他的影子,正茫然四顾间,听到萧卓岩叫她的名字。
她转过身来,这才发现,他正盘膝坐在两株高大的箭兰中间,头靠在温室的墙壁上,眼神迷离的看着她。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的神情,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是冷静自持的,是无坚不摧的,可是,现在的他却有着说不出的茫然和无助,她一时看得痴了,怔怔的站在那里,倒忘了自己的来意。
他也就那么安静又茫然的与她对视,不说一句话,温室里安静的能听见棚底的露珠滴在地面上的声音,微微潮湿的水汽让吉南南觉得气闷。
吉南南尴尬地清咳一声,说:“该吃饭了。”
萧卓岩“哦”了一声,仍是昂头默默地看她,幽黑如潭的眼眸里,有稀薄的忧伤。
吉南南转身想离开,萧卓岩却突然说:“过来陪我坐一坐,好吗?”
“妈妈在等着呢,再说了,菜冷了,就不好吃了。”吉南南回答。
“是,菜冷了,就不好吃了,人的心冷了,是不是也就很难再回到原先的炙热?”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问她。
吉南南沉默,她摸不清他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不管是什么意思,总归,他与她,注定越行越远。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吃不吃由你。”吉南南打开门刚想出出去,萧卓岩却突然站了起来,冲到她身边,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她的。。
那种熟悉的冷冽的气息再度□□,吉南南忙不迭的去掰他的手,“萧卓岩,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吉南南迅速的逃了开去,跑了几步,转回头看萧卓岩,还是蹲在那里,身子微微颤抖。
她一下子又不放心起来。
他毕竟救过她两次,不是吗?
在她最最绝望的时候,他救过她两次,虽然他曾经对不起她,可是,这样也算偿还了吧?
慢吞吞的走回去,问:“你怎么样?”
萧卓岩闷着头,不回答。
她有些惊慌,也蹲了下来,去看他的眼,“萧卓岩,你怎么样?我不过踹了你一下,有那么疼吗?”自己穿的是平底鞋呀,以前穿高跟鞋踹他,他好像都没有痛得这么厉害。
萧卓岩抖着肩,仍是不发一言,吉南南这回真正害怕了,一定是痛到极点,才会抖成这个样子吧?难道说,自己一不小心,把他的骨头踹断了?
这样一想,声音里便带了焦灼,蹲到他面前,说:“上来,我背你出去看医生。”
感觉萧卓岩的身子整个压了过来,她咬紧牙关,吃力的站起,坚持,再坚持,再坚持一下,就可以站直了,可是……
实在坚持不住了,这个男人,也未免太沉了一点吧?她腿一软,身子前倾,摔倒在地。
而他,自然而然的趴在了她的身上。
四目相对,吉南南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的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
她还没来得及想清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已然再次落了下来,这一次,和刚才不同,似
耳边传来萧妈妈的呼唤,“南南,阿岩,你们在哪儿呢?快来吃饭了。”
吉南南飞快的爬起,狠狠的瞪了萧卓岩一眼,萧卓岩报之以微笑。
吃饭时心不在焉,总有着莫名其妙的负罪感,在内心里把自己的行为批判了好几百遍。
萧卓岩倒似心情转好,跟萧妈妈研究怎么剥出大闸蟹脚里的肉。
吉南南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一抬头,看见自己面前一堆剥好的蟹肉。
“让你来吃饭的,不是来沉思的。”萧卓岩看着她说。
“我愿意沉思,关你什么事?”吉南南并不领他的情。
萧妈妈见惯了他们俩顶嘴,倒也见怪不怪,拿着蟹腿吃得笑眯眯。
本来气氛还算融洽,可是,安静的花圃里突然响起汽车喇叭声。
三人齐齐的向外望去,一辆红的小车在花圃的栏杆外停下了,吉南南还在往外探望,萧卓岩的脸已经沉了下来。
红的车门打开,一个踩着高跟鞋的女人钻了出来,是关咏兰。
萧妈妈咕哝了一声,“阴魂不散的鬼。”
吉南南默不作声,低头慢条斯理的剥着一只蟹腿。
耳听着高跟鞋啪啪的敲击过来,一个人影立在门前,挡住了傍晚橙红的夕阳。
“哟,一家三口,凑得很齐呀!”尖声尖气的声音响起,吉南南连头没有抬,萧妈妈向来对关咏兰是爱理不理,只有萧卓岩,冷哼一声,说:“既然来了,就坐下来一起吃。”
“我是八辈子没见到了饭了吗?偏要坐在这里吃?”关咏兰冷笑着走到吉南南身边,拉只椅子坐下来,说:“吉南南,你就不怕邹烨磊出来之后,把你给砍了吗?”
吉南南兀自吃着她的蟹肉,置若罔闻。
萧妈妈却开口说话,“关咏兰,吉南南是我的干女儿,不吉你胡说八道!”
“干女儿?”关咏兰哈哈的笑起来,“您老还真是会认呢?您认谁不好,非要认她做您的干女儿?您好像忘了吧?您儿子的公司是怎么倒闭的?这个女人,现在又要嫁给谁?你都忘记了吗?”
“那是我的事,无须你提醒!”萧妈妈冷冷的说:“你要吃,便坐下来好好吃,不想吃的话,就请离开吧!”
“怎么?还下逐客令了?”关咏兰尖声笑着,“我偏不走,要走也是她走!安女士,你搞搞清楚,我才是你的儿媳妇,她算什么东西?”
“我连儿子都懒得认了,还要什么儿媳妇!”萧妈妈微晒,说:“我只要一个女儿就好了。”
关咏兰唰地站起来,“安影,你什么意思?”
她直呼萧妈妈的名字,倒让吉南南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愤怒,双目一寒,锐利的刺向关咏兰。
吉南南冷道:“关小姐,你面对是长辈,还请说话客气点。”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关咏兰围着萧妈妈转了一圈,目光阴冷,只是冷笑不已。
萧卓岩见状,忙站起来说:“你别闹了,回去!”
“我现在不想回去了,我就想住在我婆婆这里。”关咏兰斜睨着萧卓岩,“我现在请你,把这个叫吉南南的贱女人赶出去!”
萧妈妈双目一瞪,就要发作,萧卓岩却一把扯住关咏兰往外走。
“不!我不走。”关咏兰一边被扯着离开,还一边大嚷,“萧卓岩,我要你马上把这个女人赶出去,还有,如果你以后再敢和她碰面,我……”
她冷笑着逼视着萧卓岩,“我就跟你离婚!”
关咏兰这威胁很可笑……特别是在萧卓岩的眼中。
“离就离!像你这样粗俗的女人,以后阿岩稀罕要么?”萧妈妈终于没忍住,大声叫嚷起来。
突然,关咏兰咬了萧卓岩一口。
让他马上松开了她,在这里有外人,她居然胆子也大了,“萧卓岩,你给我站在一旁好好地看着。”
关咏兰转到萧妈妈面前,“说我粗俗,难道你不比我更粗俗吗?你要不是粗俗得要命,你的丈夫会离开你吗?”
吉南南实在看不上去,把萧妈妈的手一拉,说:“妈妈,回我那里去!”
萧妈妈却已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哆嗦着指向关咏兰,转而又看向萧卓岩,胸脯急剧的起伏着,哑着嗓子问:“阿岩,你是要让她把我气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