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让她遁地隐形好不好?
吉南南冷汗涔涔,尴尬得要死,不知要怎样回答,偷眼一看,那位始作俑者却是一幅安然自若的样子,一双黑眸在她身上流连,目光闪烁不定,也不知心里到底又在盘算什么。
好在萧妈妈只顾唠叨了,有些话,虽然说出来,却是有口无心,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并没有在心里过过,仍是就孩子的问题喋喋不休。
一直到了公寓附近,她总算闭嘴不说,却又嚷着饿了,吉南南微觉得怪异,总觉得萧妈妈经过这次惊吓,像是有些太过饶舌,性情也更像一个孩子,直来直往,不想太多。
她有些不安,不太明白这到底是好的变化,还是不好的变化,但既然她说要吃饭,萧卓岩便将车子停在一家餐厅前。
吉南南不想跟他们一起吃饭,怕再被邹烨磊遇到,又会引起误会,便找个借口说还要给江雨宁送东西,想先回公寓去。
萧妈妈却一把拉住她,笑眯眯的说:“多大的事儿,早去晚去的,有什么分别?再说了,吃顿饭要多长时间,不过是一个钟头的事!”
她拉住她不放,吉南南无奈,也只得随着。
萧妈妈像是饿了,叫了很多菜,还又叫了酒,非要吉南南陪着她喝,喝了酒,她的话变得更多,像是有些控制不住一般滔滔不绝,都是说萧卓岩小时候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说得没完没了,想来是那个初生婴儿勾起了她太多的回忆。
既然是孩子的小时候,自然也就与父亲有着密切的关系,想来萧妈妈和萧卓岩的爸爸在年轻时也是极为恩爱的,萧妈妈回忆起往事,眼神清亮,两腮绯红,话语音更是有着说不出的明快跳脱,萧卓岩像是听得入了迷,一直含笑听萧妈妈说着,眼睛间或闪亮,竟像是微微浮着一丝罕见的温情和别样。
吉南南却听得心酸,喝酒又喝得有些头晕脑涨,便想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一下,在洗手池边洗手时,感觉身后飘过了一个人影,极轻悄的一个女人的身影,猫一样的没有任何声息,只有一头黑发在她面前的镜子里飞快的一掠,随即听到门响,想来,是进了卫生间。
吉南南站在那里发愣。
不知为什么,她竟然觉得,刚刚经过的那个人影,是陆盈心。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看到镜子里的人脸,只觉得黑发如海藻,眼睛也是黑森森,有着黑发和黑眸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为什么就会认为,她是陆盈心?
她下意识的在洗手池边多待了一阵,约有七八分钟,那个人影还是没有出来,她不自觉的打开门进去看,可是,那一格格的,她又不好去一间间打开来看,再者,门都是锁上了,她便是想看,也看不到,只得作罢。
再回到座位上时,萧妈妈已经喝醉了,趴在餐桌上睡着了,萧卓岩也趴在桌上,眼睛瞪得老大,对着萧妈妈发呆。
见吉南南走过来,他又将那双黑眸移到她身上,仍然是木呆呆的,像是非(。常空洞,又似异常专注,吉南南就当看见,垂着眼敛说:“她喝醉了,我们回去吧!”
扶了萧妈妈上了车,很快就到了公寓附近,吉南南却莫名其妙的觉得一阵燥热。
难道是喝酒喝多了?
可也不可能呀?她以前喝过比这更多的酒,都没有过这种感觉,那种燥热,让人心里说不出的躁动,连心跳似乎也加速了。
上电梯时,因为她和萧卓岩两人都在忙着搀扶萧妈妈,难免会有肢体相碰的时候,他的指尖触到她的手背,突然间的,就像是有一阵电流通过一般麻痒。
吉南南真正是心惊肉跳,她这是怎么了?就算是喝多了酒,她也不该对面前的男人这么的敏感呀?她以前又不是没有喝醉过酒!
可是,离得萧卓岩近了些,她发现,他的情形其实比自己也好不了多少,整张脸都是红的,像是煮熟的大红虾,因为离得近,她似乎能听得见他粗重的喘息声,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个萧妈妈,他热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脸上,让她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神荡漾。
吉南南觉得不妙。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她觉得非常之不妙。
所以,一把萧妈妈搀扶进萧卓岩的公寓,她便急急的抽身退出来。
可是,因为太过心急,她一不留神绊到了茶几,身子踉跄,眼看自己的那张脸就要跟地板来个亲密接触,萧卓岩从背后扶住了她。
而这时……
门却咚咚的响起来。
两人骤然间猛醒。
虽然都是万分的舍不得,可是,却还是挣扎着分开了,吉南南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关咏兰。
她的头痛得要死,天哪,又要挨骂了吗?
可是,关咏兰的反应非(。常奇[。]怪,她根本就没有骂吉南南,而是扯了她的手,一直把她拉到她的公寓前。
吉南南还残存着一丝丝的清醒,但是,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理智,问关咏兰:“你干什么?”
关咏兰冷笑,“你被人下|药了!”
吉南南倏地瞪大眼睛。
下|药?下什么药?
她呆呆的看着关咏兰,关咏兰却好像没心情睬她,往走廊里看了又看,对她说:“快把你的钥匙找出来开门呀?发什么愣?”
这是怎么回事?这位关小姐,到底想干什么?入室抢劫?还是趁人之危?
一时间,她又是纠结至极,关咏兰见她迟迟没有动静,只拿一双大眼愣愣的瞅着她,不由着急的大叫:“你快点开门呀!不然,邹烨磊来了,一定会怀疑你和阿岩有什么不清不楚的!”
吉南南的瞳孔再次放大了。
什么状况?
她无法再分析,连忙拿出钥匙开门,心里却依然是在纠结,总想着关咏兰不知要想什么法子来害她,但开自己家的门,应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她进了门,关咏兰却并没有随着她进门,而是转身跑开了。
她把自己扔进沙发里。
心中的躁|热之气依然难解,她挣扎着爬起来,打算去浴|室冲个澡。
门却在这时又咚咚的响开了,她退回去,从猫眼里看着来人,还真的是邹烨磊。
这个关咏兰,莫非是能掐会算?
她打开门,对着邹烨磊微笑,说:“你怎么突然来了?”
邹烨磊摸摸她的头,问:“你发烧了?”
他的手凉凉的,抚在她的额上,非(。常好受,吉南南不自觉的就靠过去,含糊不清的说:“你的手好凉,好舒服。”
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只觉得想要更多的沁凉,便又把脸往前凑了凑,她自己其实已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可是,邹烨磊却完全惊呆了。
虽然她的小手抚在他的胸膛时,有种惬意的□□,可是,理智告诉邹烨磊,这并不是最好的时候,他不可以趁人之危。
他已经做过那样的一次了,不可以再做第二次。
他把吉南南放在沙发上,去箱里取了块冰,用毛巾包着,在她的脸上额上手臂上不停的擦拭。
吉南南只觉得一股极凉的气息直顶脑门,她的意识终于慢慢恢复过来,过了约有半个钟头,她的脑中终于一阵清明。
虽然已经清醒,可是,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后怕。
刚刚关咏兰是怎么说的?她被人下了药?
就自己身上的反应,难道,真的是因为被人下药所致,而且,还是某种……春|-药!
下药的人是谁?又有什么目的?想让自己和萧卓岩搅在一起?
脑中滑过在卫生间时,身后飘过的那个影子,怔怔发呆,邹烨磊握住她的手,说:“好了,没事了。”
她这才意识到邹烨磊的存在,说:“你怎么突然来了?”
邹烨磊只是苦笑。
吉南南疑惑,“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