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给我宰了...”
崔琰心中是十分不想这么做的,但是就算他有再大的不满和怀疑,既然曹操清楚的表明这个意图,他也只好听命行事。
然而就在他准备处死葛玄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关押他的牢笼之内却已经空无一人。
得知这件事的曹操十分震怒,当即下令全城搜捕葛玄,可早在之前利用道术逃脱的葛玄,此时的却早已带着一年方七岁的道童悄然离开了。
出城之后不久,葛玄便看到了早已等候在岔路口的左慈和刘社,于是他上前恭恭敬敬的向左慈行礼说:“徒儿见过元放师父...”
左慈看着他的表情却显得要严肃的多,他看了一眼葛玄身旁的道童后又将目光移回到了葛玄的脸上:“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喜欢胡闹啊...”
对此葛玄轻笑一声后回答说:“要说胡闹的话也未免有些夸张了,我只是和师父您选择的道路不一样罢了,因为我想再过不久曹操就会察觉到‘肆马食槽’的真正含义了,到时司马懿所要走的道路也会越加困难和艰辛,这也是衡量他气量到底有多大的机会。”
身为葛玄授业恩师的左慈十分了解他,葛玄是个拥有极高道术天分且又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至于他和“刘稷”之间所存在的牵连,也正是他随性而为的特点之一,因为他和左慈一样是个没有欲望的人,一个真正没有欲望的人是毫无弱点和破绽的。
葛玄带着道童离开之后,刘社遥望着埋没在漂浮于空中扬尘之中的邺城:
“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自从曹操受封魏王之后,很多趋炎附势的文臣便经常写一些阿谀谄媚的奏表,来歌颂曹操的功绩,这其中也包括了受崔琰所举荐的杨训。
由于崔琰本人素有“刚正不阿、荐才唯贤”的美誉,因此那些背地里讥讽杨训的人也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崔琰的身上。后来有人将杨训所写的表文誊抄下来之后拿给了崔琰看,崔琰看了之后无意识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看了这篇表文,杨训不过是做了一个臣子应当做的事情罢了,时间啊时间,随着时间的不断变化,世间的万物也一定会发生变化的。”
本来这句话崔琰并没有针对任何人,只是为杨训的表文作解释罢了。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句话在神经敏感的曹操耳中却完全变了味儿,他一听到这句话立刻就联想到了葛玄先前为日自己所卜算的谶语,而从头到尾负责审理这件事的人只有崔琰。
难道说葛玄将解梦的谶语也告诉崔琰了吗?曹操心中不免这么怀疑:
随着时间的变化,万物也一定会发生变化...这岂不是说魏国江山他日必定有变么?
凭借对崔琰所说之言的片面曲解,曹操为了彻底堵住崔琰的嘴,居然下令将毫无过错甚至根本没有意思冒犯他的崔琰罢官免职,还将他黥面并贬其为徒隶。
素来十分敬重崔琰的曹丕得知之后,不忍心看这样的高洁之士受如此屈辱,便想要向曹操求情,然而吴质和司马懿却阻止了他,吴质对曹丕说:
“如果说求情就能够帮助崔琰的话,那么一直贴身留在曹操身边且看透他内心的杨修早就建议曹植去了,而崔琰受罚至今曹植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可见杨修也看出了崔琰是谁也救不了的,相反的替他说话反而会引火上身。”
司马懿认同吴质的意见:“自受封魏王以来他已经连续意欲诛杀娄圭和崔琰两名影响力很大的人物,可见眼下魏王的猜忌之心和杀戮之心越来越重。此时公子需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切不可凭意志行事从而招致魏王的猜忌。”
经历了娄圭之死后,虽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崔琰是无端被陷害的,但因为惧怕曹操使得没有一个人敢为他仗义执言。后来曹操派人前去暗中观察崔琰做了徒隶之后有没有什么举动,他以为崔琰明白自己想要让其自杀的意图,结果崔琰每日劳作如常,并无异样。
曹操听了这样的回复之后立刻杀气侧漏,语调低沉的说:
“崔琰是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遇到黥面为奴这样的屈辱还没有想到自杀,肯定是对寡人心怀着巨大的怨气啊,难道说他还要逼着寡人亲自动手吗?”
消息传到了崔琰耳中他这才明白曹操的本意,于是仰天长叹说:
“原来魏王已有杀我之意,是我崔琰太过愚钝了...”
最后崔琰从前来传话的使者的腰间拔出了佩剑,引颈就戮...
本来曹操性忌擅杀的本性众人都已知晓,若是在他来看一旦无法容下的人,哪怕是自己的老相识、老朋友,诸孔融、许攸以及娄圭这样的人都可以将其杀死,然而这些人有的令人十分惋惜,但究其根本多多少少都由他们自己的问题。
只有崔琰的死在当时所有的人看来都是一场巨大的冤案,也正是通过崔琰的死让人们更加对曹操晚年所制造的血腥氛围感到畏惧和不安,因而人人自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