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之下司马昭赶紧瞥向了放置木盒的书架方向,这个细节也被善于察言寡色的王元姬看在眼里,只是她没有动声色罢了。
料想王元姬应该没有动过木盒的司马昭稍稍松了一口气:
“元姬,你怎么在这里?”
一直以来他都为了追查夏侯徽是否真是害死司马馗的凶手而费神费力,今天看到王元姬心里才得到一丝宽慰,也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
王元姬见司马昭在刻意回避木盒事情,虽然心中有些许的不快,但她还是体谅司马昭的苦衷没有主动揭开此事,而是站起身将已经叠好的衣物整整齐齐的放在床榻上,并颇为调皮的对司马昭噘着嘴说:
“你啊,自己收拾不好屋子还不让下人进来,你看看这才几天就乱成了这个样子...”
面对王元姬的“指责”,司马昭笑道:
“那不是有你嘛...”
这时王元姬想起了方才自己在房中所听到的门外对话,心里觉得很疑惑:
“你和大嫂方才的对话有些古怪,你为什么要对大嫂提及玉璧之事呢?”
见王元姬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这句话,司马昭心想就算是对她隐瞒也来不及了,再加上因自己刻意对她隐瞒木盒之事,令他感觉有愧于王元姬,不忍心再隐瞒欺骗她,于是便将自己真正的用意告诉了她:
“其实四叔的腰上根本就没有玉璧,就算是有她也不可能看得见,因为先前就是她亲口告诉我们,四叔是被装在麻袋里被捅死的,她的眼睛又怎么能够穿透麻袋看到玉璧呢?”
“什么?”
王元姬很明白司马昭的这句话的严重性,这直接会让事情的真相向另一侧偏移,也就意味着夏侯徽所说的是谎言:
“可大嫂她方才明明说自己见过那一块玉璧,难道说...”
“她说了谎,这也就直接证明了四叔的死另有真相,而嫂夫人与其定然脱不了干系...”
至此司马昭可以完全下定论,可王元姬却同时感觉到一股更大的危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结果无论对于司马家还是夏侯家来说,都会引起最糟糕的局面,当初不管子元兄长他是否对大嫂有情,但至少迎娶大嫂对司马家来说是有极大好处的。可现在四叔的死和大嫂脱不了干系,万一子元兄长知道了,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到时候就算是结姻变成了结仇,在司马家和以曹爽为中心的曹氏宗族之间的之中,始终保持中立的夏侯家立场会发生变化,司马家更会增添一个更大的仇人...”
说到这里王元姬立刻紧张了起来,因为以司马昭目前的心态,他完全有可能做出冒险的举动:“难道你想将这些告诉子元兄长吗?不管怎么说大嫂也为子元兄长生下了五个女儿,到时候子元兄长反而会陷入痛苦之中的,就像是当年的夫人一样...”
王元姬的话说到了司马昭的心坎里,他犹豫至今没有揭穿夏侯徽也正是处于这种考虑,因为就算夏侯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五个侄女是无辜的。
“就算是我不告诉大哥,以他的心思机敏恐怕也会很快就察觉到破绽的,东窗事发不过是早晚的事而已...”
然而王元姬的话也提醒了司马昭,虽然那天他并没有抓住丁谥,但根据黑衣人临死之前所交代的来看,这件事幕后策划的人是夏侯徽和曹爽,而夏侯徽只是痛恨羊徽瑜罢了,根本没有杀害司马馗的动机,可曹爽就不同了:
“看样子嫂夫人也被曹爽给利用了,她一定是想利用曹爽来帮助自己除掉羊徽瑜,结果没想到自己反而中了曹爽所布下的圈套,误杀了四叔...”
王元姬则看出了另一个端倪:
“这样看来的话,曹爽已经根本不在意大嫂的生死了,因为大嫂动手杀死四叔是无可挽回的罪孽,这和当年夫人被陷害根本是两码事,可见曹爽是故意将嫂子当成弃子,从而借司马家的手来杀她,最后直接挑起司马家和夏侯家的全面冲突...”
想到这里王元姬不禁为曹爽的冷血无情而替夏侯徽感到心寒:
“没想到曹爽他为了让夏侯家倒向自己,居然连自己的亲表妹也可以弃如敝履,真是心狠手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