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改了。”他像个认错的孩子。
苏言打开那张卡片,上面的字迹一如其人,清俊秀气:
“我申请了加拿大留学的名额,再见了寄舟。社团纳新那日你弹的曲子,我将它谱成了一首完整的。祝你幸福。——方柏。”
卡片后面用胶带粘了一只mp3,她取下来开了机,里面只有一首曲子,她轻轻按下播放键。听完整首曲子,她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
……
苏言的伤慢慢好起来,谢昱深却发现了不对劲。
小姑娘白天精神很蔫,吃饭喝水的时候手抖的厉害,动不动就出一身冷汗,护工每天要给她换两身病号服。每到晚上她就乖乖躺下睡觉,以为骗过了所有人,但瞒不过他——她的装睡技巧还是那么差。
他温声问她:“你哪里不舒服吗?不开心吗?”
苏言一愣,随即一歪头笑出了声:“我很开心啊!”
她的笑比哭还让人心疼。
谢昱深悄悄找了大夫,大夫说病人是因为长时期精神紧张,压力过大,得了神经衰弱。
他一阵恍惚,那个会把沙发巾披在身上扮七仙女的漂亮的小姑娘,长大后竟然得了神经衰弱。
“我该怎么办?”
大夫很同情地看他一眼。他见惯了生死病痛,但看着眼前的小伙子日渐憔悴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忍:“没什么好办法,除了药物介入,最重要的是多照顾,多关怀,让病人保持心情愉悦,千万别再受刺激。”
他打电话给温让,温让叹口气,给了他一句“心病还须心药医。”
他回到病房,医生给苏言开了有助安眠的药物,眼下她终于能稍微睡一会儿。
可是睡也睡不踏实,眉头轻蹙着,额头全是冷汗。谢昱深抽了张湿巾,尽可能轻地给她擦汗。
“爸!”苏言猛地惊醒,额发都被冷汗浸湿了,湿哒哒地贴在额头上。
谢昱深赶忙揽住她,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苏言红着眼睛在他怀里细微战栗:“我看见爸爸妈妈在一条山路上开着车,好多石头从山上滚下来……”
谢昱深眼里逐渐染上痛色,他抱住她,哑声道:“如果杀了我你能痛快点,那你杀了我吧。”